“是巫蛊!”
“巫蛊?!”“那是什么?”“你不知道巫蛊是什么?”
“什么巫蛊?”“太可怕了?”“究竟是谁,就是巫蛊让梅玉容暴毙的吗?!”
沈湛话音未落,殿内议论四起。
就连柳疏星面上也有惊讶、害怕、猜疑的情绪流露,似乎也不知道这一件事。
而为了维持自己贵妃的仪态,她将这种惊讶害怕掩藏得很好,若不是沈湛一直注意着她,还真不能现。
这下子沈湛更不确定了。
谁听到“巫蛊”二字不会害怕呢。
巫蛊一事,既是巫也有蛊。
若是分开来看,巫既是巫术,蛊则是苗疆横行的蛊毒。
不过巫蛊之术常常是彼此相互交融不可分割的。包括了诅咒、厌胜和毒蛊等等。
梅玉容那处现的巫蛊,单从人偶娃娃来看,便是厌胜之术。
即便是厌胜,有生辰八字和极恶的手段在上面,也是诅咒。
生辰八字、毛指甲、饲养的蛊虫,都可以作为诅咒、下降头的媒介,也可以是人偶厌胜的核心。
从有了国家这一概念至今,巫蛊厌胜之术便就存在了。最严重的时候,巫蛊之术横行滥用,时常流传着因为巫蛊之术无端暴毙的例子,几乎所有的朝代都将严禁巫蛊之术写入了律法,大历自然也不例外。
不仅仅是因为律法,它的神秘莫测,杀人无形和防不胜防都令巫蛊之术成了闻之色变的东西。
尤其是在这后宫,巫蛊之术屡见不鲜屡禁不止,每每现,一般都是一次后宫的大清洗。
因此,众人才会如此惊恐。
沈湛环视一周,又缓缓道,“巫蛊为梅玉容所为,不过梅玉容却不是死于巫蛊。不过是因为她害怕被人现巫蛊,自尽而亡。”
众人又是一惊。
“陛下,那温容华一事,是否也真与梅玉容有关?”
兰贵姬不解问道。
“正是如此,”宋弥尔与沈湛对视一眼,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继而接口,“本宫与陛下在梅玉容宫中现了温容华的巫蛊,上面有温容华的生辰八字。不过,温容华是被梅玉容下毒而死。想用巫蛊一术来害人,本就可笑。不过害的是人心罢了。”
关于巫蛊一说,也很是微妙。
一方面,要告诉大家巫蛊之术不可信,可另一方面,又要叫大家知道宫中严禁巫蛊。
既然不可信,又缘何要害怕呢?
既然要害怕,为何又不能相信呢?
“这么说来,则是温容华死于梅玉容毒手,梅玉容被现之后,自尽身亡,陛下与娘娘却又在她的宫中现了巫蛊?”兰贵姬道,“梅玉容缘何未将巫蛊销毁呢?”
兰贵姬这一问,却是问在了关键点上,宋弥尔同沈湛交换了一个眼神,继而开口道,“昨日本宫与陛下去往梅玉容宫中,门口皆有侍卫看守,梅玉容本无法将巫蛊销毁,若是待到审问不出结果而被搜宫的话,巫蛊自然会被现,到那时,梅玉容受到的责罚,恐怕不会比自己先行了断来得痛快。”
宋弥尔三言两语堵住了兰贵姬的疑问,也打消了好几人的疑虑,半信半疑消化了这个消息。兰贵姬三番五次问话,都不是沈湛回答,她揪了揪手中的帕子,也不再说话。
“陛下,臣妾也有一问。”
袁晚游不着痕迹轻笑着瞥了兰贵姬一眼,挽了挽鬓边碎,“梅玉容昨日被关押之前,口口声声说柳贵妃曾召见过她,却不知此事是否与贵妃娘娘有关?”
“当真是好笑!”柳疏星咬牙切齿,“梅玉容提本宫一句便是与本宫有关了吗?莫说本宫未曾召见她,便是召见过她,又能证明什么?!”
柳疏星突然又莞尔一笑,眼波流转,“更何况,那日本宫与柔贵姬在一处,哪里有时间去召见梅玉容呢?”
“那你昨日为何不说!”袁晚游急问。
“本宫为何要告诉你?”柳疏星微笑。
宋弥尔皱眉,“柔贵姬,可是如此?”
众人又都将目光聚到了柔贵姬一处。
自从上一回落胎之后,柔贵姬也是沉寂了许久。众人也都以为她要与皇后娘娘一派分道扬镳了,却没想到她仍旧与皇后娘娘走得很近。
不过或许也正是如此,柔贵姬沉寂了一段时日,又重新得到了帝宠。便是如今南巡之后,陛下也时不时地去柔贵姬那里留一留。
但是,毕竟是生死之仇,虽说江月息不是有意,可柔贵姬却还是与江月息疏远了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柔贵姬本就与江月息袁晚游几人相处寻常,只不过颇受皇后娘娘照顾罢了。毕竟她那个身子,若是没有皇后娘娘的金口玉言,就是贵姬的位分,是拿不到什么好药的。
却说众人注视着柔贵姬,许是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她变得有些沉默,身子似乎更差了一些,之前孕时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红润肤色,又白了下来,她见众人都望着她,一时之间有些局促,孱弱的身子在风中就像是要倒下去一般。
宋弥尔心生不忍,看了沈湛一眼,却见他正望着地上某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未关注到柔贵姬的动静。她只得温声细语,“柔贵姬身子不适,就去旁边坐了回话吧。”
柔贵姬福身称是,待坐定喘了口气,这才软软说道,“回陛下,娘娘的话,当日柳贵妃确是与嫔妾在一处。”
有不少人都好奇地“咦”了一声,皇后娘娘一路的人,怎么会与柳贵妃走到一处呢?莫不是这里头,还有别的什么故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