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妮有些不满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她就停下来看着房门,但让她失望的是,外面的人并没有进来,而是很快就过去了。
乔治安妮心里涌起一阵懊恼,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去打扰哥哥并不是很明智,但她稍微犹豫之后,还是推开房门向走廊走廊另一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轻轻敲响房门之后不等里面回应,乔治安妮推门走了进去。
正由仆人帮着脱下外套的莫迪洛伯爵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看乔治安妮,然后示意仆人退下。
“发生了什么事,看你的神色不是很好啊,”莫迪洛问。、
“我听说你要让乔迩离开那不勒斯?”乔治安妮有些不满的看着哥哥“有什么事情一定只有他才能去做吗?”
“只是暂时离开一下,要知道他在那不勒斯呆的时间够长了,这对他这个年龄人来说没好处,多去见见世面才应该是他现在该做的。”
莫迪洛伯爵随口敷衍着妹妹,虽然他知道这个理由实在有点牵强,但他也找不出什么其他借口打发乔治安妮。
毕竟乔治安妮不是其他那些贵族,做为一个母亲,很多对别人来说完全合情合理的说法都是没有用处的。
靠墙的炉架里已经堆满了劈好的木头,有时候熬夜到很晚的莫迪洛就会点上几根木头取暖。
天气已经逐渐变得冷起来,只要看看玻璃窗上模糊的水雾就知道了。
进入深秋的地中海沿岸虽然不是特别冷,但那种随时让人觉得好像坠入了灌满风的小巷子般的感觉却并不舒服。
莫迪洛希望那些粮食能尽快送到法国人的手里,否则一旦冬天来临,法国人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阿格里虽然盛产小麦,但毕竟一个那不勒斯的巨大需求已经占去了很大的分量,而且与法国人之间的交易更不能透露风声。
上一次杰姆斯・哥伦布送去的那批粮食并没有为法国人解决多少苦难,甚至据说因为一路上出现的各种糟糕意外,甚至还有一批成为了联军的战利品。
而重新准备一批粮食是需要时间的。
而且亚历山大也不是无偿的提供小麦。
小麦的价格随着秋收的到来已经渐渐回落,而且从断粮的恐慌中渐渐摆脱出来的那不勒斯人也已经逐渐清醒下来,他们不再盲目的总想要在家里准备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但即便这样如果要大宗购买,而且还要送到诸如上意大利那么远的地方,依旧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毕竟除了昂贵的运费,如今动荡的局面也让人不得不付出更大价钱才能招到人手。
莫迪洛揉揉脑门,他觉得现在他遇到的难题简直比当初面对腓特烈的责难还要难以解决,毕竟与法国人之间的交易不但是个秘密,更糟糕的除了双方最上面那些人的心照不宣,没有任何能确保这种交易能顺利进行的保证。
譬如杰姆斯・哥伦布带走的那些粮食其中除了因为种种原因落在联军手里的之外,即便是那些送到法国人那里的,也并不顺利,因为不论是杰姆斯还是他雇的那些人手,都并不知道真正的“买主”是谁。
结果就是法国人是真的经过一场战斗之后才“抢”走了粮食,因为这个,杰姆斯甚至还损失了一些人。
而法国人也没有能顺利的得到他们需要的东西,毕竟在战斗中抢来的东西,或多或少的会有很多损失。
这让莫迪洛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至少不能就为了让法国人得到少得可怜的粮食,就让他一次次的掏腰包。
另外他决定让亚历山大暂时离开那不勒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腓特烈的加冕礼已经定下了时间,和斐迪南的仓促继位不同,腓特烈的继位即便不能说是歌舞升平的时候,可也差不了太多,毕竟法国人早已经被赶到了上意大利那么远的地方,而且他们的失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原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准备,但腓特烈依旧坚持尽早加冕。
莫迪洛不知道腓特烈这么迫不及待要戴上王冠是不是担心会有人挑战他的地位,但他知道至少上次在斐迪南葬礼上亚历山大与他的冲突,多少影响了这位未来国王的心情。
所以伯爵觉得,让亚历山大暂时离开是很明智的决定,他不希望因为与腓特烈的冲突影响了他的计划,所以避开如今腓特烈的锋芒,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至于以后,伯爵没有去多想,毕竟那个年轻人令他产生的种种怀疑实在太多,这让他甚至觉得即便亚历山大的确是那个乔迩・莫迪洛,但是如果他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莫迪洛,那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那个年轻人在那不勒斯已经很出名了,他为那个波西米亚女人和科尔多瓦的侄子争风吃醋的事传得满城风雨,”莫迪洛有些不耐烦的说,他觉得乔治安妮有点神经质了“所以这个时候暂时离开对他有好处,你应该清楚那个贡萨洛对那不勒斯意味着什么,就是腓特烈在他面前也要很小心的。”
“他们是妒忌,对,那些人一定是妒忌,他们嫉妒我的儿子所以给他身上泼脏水,更嫉妒他现在的名声,”乔治安妮有点固执的反驳着“我希望我的儿女能一直在我身边,难道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会有那么一天的,”莫迪洛走过去拍拍乔治安妮的手臂“你儿女都会在你的身边,不过现在他们两个都多少要经受一点不如意。”
“怎么,听你的口气难道箬莎也要离开我吗?”乔治安妮愕然的看着哥哥。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感觉是个好机会的莫迪洛干脆和乔治安妮坐下来“我想你已经知道之前凯泽尔打算把箬莎嫁给塔兰托的霍森伯爵,虽然凯泽尔因为叛乱受到了惩罚,不过我倒是觉得他这个选择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