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寅军已经过了初时的慌乱,身穿盔甲的兵士挺身在前,迎着箭雨缓缓向前推进!
仙羊目光闪动,扭头命令:“连弩营撤!檑木营准备!”
身后兵阵中闪出一众士兵,推出百辆檑木车,严阵以待。
即便是连弩,也有箭矢射完的时候,眼看着箭雨渐衰,随着木虎将军的一声令下,寅军兵阵中突然射出一排长箭,向着正在射连弩的玄军袭去!
玄军早有防备,五人一组迅集结,平滑盾牌组成一道屏障,长箭射来,只听“叮叮”之声不绝,箭矢从盾牌上滑落,却是一个人都伤不到!
连弩营士兵借着箭矢力道,迅回撤,隐入雪峰之后!
长箭射向雪峰,传出“咄咄”闷响,军师眉头一皱,眼睛紧盯着从雪峰上震落的积雪,只见一处深绿色的褐白色的帐布显露出来!
随着仙羊将军的右臂一挥,帐布被揭下,里面竟是数丈高的干草,干草垛中又露出木柴的影子!
军师神色一变,刚要阻止木虎攻击,却看到木虎那一张铁青色的脸庞,心中一寒,话也就憋在了口里,没有说出来!
木虎看的怒火攻心,自己还未见到敌军主力,已死伤数千,反攻一招,却尽数被敌军防御,不由令旗一挥,大喝一声:“追击!杀无赦!”
盔甲兵听令迅呐喊冲来,仙羊冷笑不语,静静看着寅军冲来。
眼看已到平原尽头,离玄军不到十丈,仙羊才沉声说:“出击!”
号角声再响,两座柴峰竟然快的向寅军冲来!原来这柴是垛在几辆平板大车上的!
十几名玄军兵士用力推着柴车冲了上来,跑出约五丈左右,齐齐松手,柴车接着惯性向前冲出两丈,然后哗啦一声巨响,满车柴草倾洒在地上,阻住寅军前进道路!
紧接着,寅军只觉头顶一暗,举头一看,顿时楞在当场。
木虎眼疾,已看到呼啸而来的都是些长约五尺,粗约婴臂的圆木,前面却是平平无尖,不由有些奇怪,连箭矢都射不透的盔甲,害怕这些笨重的木头?
玄军到底想做什么?可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他目眦欲裂!
上百根木头飞撞而来,有的击中盔甲士兵的头部,虽然没有穿透护面头盔的防御,巨大的冲击力却让旁边的战士清晰的听到同伴颈骨断裂的声音!
而被击中胸部的士兵竟惨叫着飞退数丈,胸前盔甲丝毫无损,心肺却被震的粉碎,口吐鲜血,横尸当场!
漫天檑木遮住了木虎的眼睛,他已经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呆了!
“将军小心!”军师眼疾手快,一把将木虎扯到马下,“砰!”的一声,一根檑木击在他的战马身上,战马也被覆上盔甲,此刻竟被檑木撞的后退数步,浑身颤抖,终于“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呜呜哀鸣!
木虎将军呆呆的看着受伤的战马,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耳边不断传来兵士的惨叫声,飞溅的血液将地上的黄土浸染的暗红一片,甚至汇成一条蜿蜒的小渠,慢慢的流到他的脚下!
木虎大叫一声,像是遇到了毒蛇一般,从地上一下子蹿起来,惊恐的大叫:“撤!撤退!”
寅军战志已溃,此时听到军令立即回身而逃,却听身后又是一声号角,两侧雪地上,数百辆巨大的柴车突然从雪球间隙中冲出,车上装满干草,撞到数十名兵士,散落在军阵之中!
木虎被柴车拦住,疯狂的指挥着士兵移开,车上干草散落一地。
军师鼻息一动,已闻到一股鱼油味道,脸色大变,脱口大叫:“不好!火车阵!保护将军!”
身后传来一阵呼啸声,数百支燃烧的箭矢再次射来,寅军盾牌一举,箭矢竟从头越过,径直向推车飞去!
只听“轰”的一声,一辆推车已被点燃,紧接着,所有推车都被引燃,寅军前行被阻,身边又全是干草木柴,顿时陷入火海之中!
寅军盔甲虽无惧火灼,却被汹涌的火势包围,身上的盔甲便成了铁炉一般,不多时已被烧的通红,而里面的人难耐火烤的灼热,纷纷脱下盔甲!
这时漫天箭矢又再次袭来,上万玄武兵团战士万箭齐,如同瀑雨一般的箭矢让寅军根本无处可躲,地上的尸体竟被堆成了小山,还有一些兵士则死伤于己方的践踏之下!
仙羊将军看着狼狈逃窜的寅军,哈哈大笑:“寅虎自以为冥湖除了树木,再无其他可凭,收服我等自是手到擒来,现在就让你们尝尝玄军的厉害!”
一众亲兵保护着木虎逃离,看着自己身后满脸惊恐的士兵,军师的脸如死灰一般,长叹一声!
自己三万先锋军浩浩荡荡而来,只不过半天功夫,就被玄军打的落花流水,数万将士死在这荒凉平原上,而跟随自己撤离的,只不过才万余人!
如果一开始时自己先让大军严密勘察,如果开战之前自己能力阻木虎将军,这一战也不会败的这么快,这么惨!可是这些只是如果,自己还是败了,留下成堆的尸体,仓皇而逃。
左侧突然出现一路大军,身着玄军服饰,一面大旗上绣着一只被烈火萦绕的麒麟,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大喝:“转告铜虎,两日后,我在此地等他!”
右侧也出现一杆绣着蛇头龟身怪兽的大旗,一名将军大笑:“你们的命,暂且留住,两日后大战,望你们不要让我等如此失望!”
木虎听的心神俱裂,更是头也不回的逃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