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小丫头月桂在外面高声道:“姑娘,你总算来了!”话音刚落就见帘子一挑,小雨快步走了进来,匆匆行了礼,便急急地坐在椅子上:“这么急叫我过来,可把我给累坏了。”
夏太太叹了口气,嗔怪道:“才夸了她懂事呢!这就原形毕露了。”说着便心事重重地递了五爷的信给她:“还叫你说着了,这回真是派了你五哥陪着喜都人进京,负责这次茶马市谈判的协调事务。”
小雨忙呷了口茶水,展开信飞快的扫了两眼,便欢喜地说道:“爹,娘,这可真是太好了,五哥这名声就有了。喜都人一定不会那么快就走,怎么也要见识了京城的繁华。若是这样便会在这里过了年,唔,还有元宵节,那得出了正月才行。这样一来,五哥少说也能在家里待上两三个月。”
小雨摸了摸额头,站起来:“不行,这要是住这么久,我得让六嫂安排个院子。五哥爱吃面食,我这就去交待一下厨子,玉树坊有几个菜不错,我让孙二家的去尝尝,回来试试。”
夏太太瞧她忙乱的,忍不住扶额道:“我瞧着你五哥信里提起的陈参军,他说陪同的护卫里有你的仇人?你想必也看了邸报了,里面可有谁是你知道的?”
小雨一呆,喏喏地说道:“也没有什么人。说得上名字的,就是那个若邬和驷骅。”想了想又道:“只是当时军营里乱得很,那么多的人,我也来不及细看,兴许有那么几个还认得我的。不过,照他们喜都人惯常的做法,只怕还有些个领混在谈判的人里,一起跟着过来看热闹。”
小雨见爹娘越听脸色越难看,旋即转口安慰道:“娘,这也没什么,到时我躲在家里不出门就好了。”
夏太太摇了摇头:“最稳妥的,你还是出去躲几日吧?”
“啊!”小雨的一张小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娘,这可是过年,您让我躲哪里去呢?再说不在家里过年,我,我这多丢人啊。”
夏太太无奈地瞧了一眼夏秀才:“卢娘子刚刚过来,你可以躲到她家里。你五哥这次回家,少不得要在家里宴请喜都的领们吃饭,若是不小心给他们瞧见你,认出来,你怎么办?还有你的那些护卫,就是你钟姐姐和姐夫二人,也都得小心。”
小雨撇了撇嘴:“那能怎么办,打仗嘛,他们还杀了我们不少人呢。现在讲和了,难道当初的大将军们都得挖坑埋了?周…宜都郡王和我六哥也杀了不少喜都人,还不是一样把酒言欢。怎么我倒成了丧家之犬了。”
夏太太见她不服气,立刻冷笑道:“那个陈参军现在怎样了?”
小雨一窒,因陈泽是明面得了赏赐的,自那以后身边就没消停过。万幸他还没有成亲,如今除了众人眼里看得见的行刺,暗杀,还有那些不可言明的事故,不是车坏了就是马腿断了,简直是不胜枚数。
小雨想了想,这才辩解道:“我跟陈参军不同,我没有领朝廷的赏赐,当时又是着了男装,说的是喜都话,再说了,我这两年变化挺大的。”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叹了口气道:“不要说他们想不到我头上,就是我自己照了镜子,都快认不出来了,先脸就白白嫩嫩的了,又瘦了这许多,爹,您看我这下巴都尖了,人也长高了。除非他们喜都人长了一双火眼金睛,才能瞧出我来。”
夏秀才本来就舍不得,听了这话也在一旁帮腔:“就让她在自己院子里不出去,他们怎么晓得小雨就是害得他们功亏一篑的奸细。”
夏太太敌不过这父女俩个,也只得作罢。
小雨悻悻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与纹姑娘抱怨道:“若不是当时我下了狠手,将他们打得没了斗志,喜都人会主动求和,央告着我们开互市。哼,这会儿倒嫌我碍事了。太子他们要是敢把我供出去……”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远远地瞧见姑娘神色不好,都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
她正愤愤地想着,香叶进来道:“姑娘,燕升从燕北递消息过来了,姑娘要不要看看。”
小雨忙坐直身子,四平八稳的颔道:“拿过来我瞧瞧。”
打开纸卷还没看两眼,便身子一歪,靠在大迎枕上气鼓鼓地说道:“气死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