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口谕,好教内阁先生们知道,先前慈宁宫中,二位太后谆谆教导,朕深以为然,杀游士任之事,乃朕一时冲动,于法不合,着实不该,然则此人罪行,的确人神共愤,故尔等亦要明晓朕意,体察朕心,此事虽朕下诏不妥,可人死不能复生,望众臣要明白,此事下不为例,以后若真再有此事,朕定当戒急用忍,听纳先生们的谏言,今日之事,权当给朝中诸大臣个警醒,朕有一句话给朝中诸臣,曰为官一方,造福一任,纵不能造福,亦不可为祸,否则朕虽不会再杀,也定当严惩不贷!”
陈矩说的不紧不慢,但是庞大的信息量却还是让在场的大臣们有些接受不良。
尤其是老首辅,刚刚才勉强撑起来的身体,又隐隐有些晕厥的先兆,不过所幸的是,老首辅老而弥坚,在旁人的搀扶下,还是缓缓起了身,不过眉宇之间却是带着一股灰色,道。
“陈公公,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辅大人,不如咱家先为元辅宣召太医吧,您这……”
陈矩望着老首辅强撑的样子,担心的说道。
王锡爵推开一旁搀扶的人,勉强挺直身子,神情却是凝重无比,道。
“老夫身体无碍,还请陈公公为老夫解惑!”
“这……好吧!”
陈矩忧虑的望了王锡爵一眼,还是未曾扛的过老首辅的执拗,只得开口道。
“刚刚咱家随着陛下回乾清宫去,还未到宫门口,便见得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前来禀告,说是游士任在押往刑场的路上意图逃窜,被追捕的锦衣卫校尉当场格杀……”
陈矩的话刚刚说到游士任被当场格杀,就看到老首辅软软的瘫倒下去,陈矩顿时心中一沉,看来真是要出大事儿了!
不过心中虽然如此作想,但是陈矩的手上却是不慢,上前一步,稳稳的将老首辅的身子扶好放在地上,大声疾呼道。
“快去叫太医……快……”
只是老首辅这么一昏倒,底下刚刚还处于震惊状态的群臣顿时就像是被点了火星的罐子,瞬间就爆炸开来,纷纷骚动起来。
“元辅……”
“元辅大人……”
“尔等对元辅大人做了什么!”
场面陡然之间变得混乱起来,甚至有不少激动的大臣,隐隐约约有闯宫的趋势……
正当此时,一直默默无闻的东厂提督梁永却是站了出来,高声喊道。
“尔等意图犯上作乱否?”
说罢,不知从何处冲出一群东厂番子,将在场的大臣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面对着凛冽的刀光,这帮大臣终是缓缓平静下来,停了动作,不过神情仍是激动不已,更有胆子大的怒骂道。
“东厂狗贼,意欲何为?难道尔等气昏了元辅,还要对我等开刀不成?”
“哼,诸位大人言重了,只是咱家怀疑在场有人对元辅大人不利,故而元辅大人醒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此处!”
梁永之所以跟过来,就是为了预防这种突发状况的,面对这些大臣的指责,自然是丝毫不惧,淡淡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