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解开身间血契。
对,她还有东西要拿,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事要问。或许,是时间去找白暮尘一趟了。
洗仙阁外。
轻微的叩门声响起,陆雪渊出声问道:“师尊?”
只听里面几声微咳,而后一人的声音透过重重帷幔透过门缝,传进陆雪渊的耳朵。
“进来,渊儿。”
陆雪渊‘吱呀’一声推开门,又迅速把门合上,快步走到白暮尘的床榻边,恭敬拜了几拜,说到:“师尊怎么一夜之间,病的这么严重?”
“无事,为师昨夜不小心吹了冷风,过几天就好了。”说罢白暮尘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似乎要把肺烧着。
陆雪渊见他脸色煞白,没有丝毫血色,眉宇间尽是憔悴病态,没来由的伸出手背抚在了他的额头上,就像小时候她只要生病,师尊就会对她做的那样。
可白暮尘却被她这一举动愣出了神,他眼神似有水光漫延,抖动的薄手缓缓覆上了她的手背。
不及一秒,陆雪渊赶紧抽回了手,一下子弹到床边,躬身道:“我见师尊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来探望!”说完便转身抬脚就要走。却被白暮尘叫住。
“渊儿.....”他呻吟似的,声音凄切。
陆雪渊不忍,顿住了脚步。她缓缓转身,低着头重返到白暮尘床边,跪下来,揖手道:“是徒儿不孝,徒儿不知师尊良苦用心,在大殿之上为那入魔人求情,误会师尊,求师尊宽恕,勿生徒儿的气。”说罢,朝着白暮尘认认真真的行了三个大礼。
白暮尘一时心急,却又说不上来话,只能猛一阵地咳嗽,好一会,他才吐出一句:“为师....不怪你,为师只希望....你能...不记恨为师.....”
“师尊!”陆雪渊见他这个样子,连忙起身扶住他咳喘猛烈的身体,他的模样憔悴,但凡是人见了都要怜上三分,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陆雪渊见此情景渐渐放下了防备,饱含热泪的看着他,眼中是不舍也是复杂,“师尊何必要对渊儿这般好,我总是气您,还总是不听师尊的话。”陆雪渊几近哽咽,眼泪像串了线的珠子滑落脸颊,惹的白暮尘不由的心中酸楚,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伸出手,替陆雪渊擦去了眼泪,轻笑了下,眼角的淡淡皱纹似乎也在显示着他此刻的苍老,“渊儿长大了,为师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把我们渊儿当小孩子看了。”他刚说完又轻咳了几声,陆雪渊想伸手扶住,却被他一把挡过。
他弯着腰白衣凌乱,头发散落腰间,露出来的肌肤也染着大片红色,可唯独那双手,却冰冷的很,让陆雪渊感觉像碰到一个雪人。
“为师无事,不要再把病气传染给你,”他摆了摆手,似乎说每一句话都要用尽全力。
陆雪渊咬了咬牙,努力忍住不去触碰他,她此刻内心像是火煎,一半是师尊十三年来的养育之恩,一半是青玄台的杀子之仇,她虽坐在白暮尘身边,却半阖着眼,一脸凝重忧愁表情,手中的拳头也用力攥紧。
白暮尘见她这个样子,瞬间就懂了。每每陆雪渊有什么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话时,总是这副难受的表情,不知到底是在为难自己,还是为难别人。可他却不想令自己的徒弟为难,于是开口道:“你要找的孤神剑就在我外间的古琴架上,你去把它拿来吧。”
陆雪渊神色一恍,模模糊糊好像听到他说什么,古琴、书架,以为他要自己去拿来,起身到外屋去找,终于在白暮尘经常搁置古琴的架子上第二格看到了她的佩剑--孤神剑。
陆雪渊轻轻拂过剑身,与剑魂同源共振,剑身发出一阵‘嗡嗡’声,似是与她回应,陆雪渊的脸上这才露出笑脸,将孤神剑一把拿起,握紧在手里,她刚要转身,却见从古琴架那一层,掉出来个东西,用锦囊包裹着,‘邦当’一声掉在地上,她随手捡起来准备重新放回架上,却眉心一怔,鬼使神差般的打开了锦囊。
只见一个六芒星一样的令牌出现在它眼前。
黑色的令牌上赫然画着几道白色线条组成的六芒星图案。
黑白禁令!陆雪渊看到它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