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各式各样门类的书籍之外,还有许许多多首饰、胭脂水粉等女儿家素来喜欢的物件,甚至还有些许乐器以及稀奇的古玩、拓碑等——不可谓不丰富珍稀。
“嘿呦,姑奶奶,您看看,公子亲手给您挑的,自己身上有伤不能搬却还帮着搬,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那伤又裂开了您也不会心疼……”
原摄急吼吼搬进来一箱子礼物,向顾漪笙抱怨道。
“您可倒是开心啦,这远嫁西凉绝尘而去,留下可怜的小傅公子孤苦伶仃,诶呦~”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止言披头一记脑瓜崩谈得不敢说话。
“公子您可……真是的……”
“久病初愈,又惊逢劫难重伤,一月期满后你便要出阁,恰逢三日后你得公主之位,备此薄礼,充入嫁妆,以尽师徒情分。”
向来舌头狠毒的傅止言这次却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地念了段祝福文。
只是……这……这也叫薄礼?
这只怕是比那普通人家几十家一起成婚的姑娘家的嫁妆还要贵重。
在傅止言眼中,从前的顾漪笙为了顾及颜面,必定不会为自己谋划,一定是逆来顺受、顺应旨意,即便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政治工具难逃一死,也定会前往。
但是……这可不是原本的顾漪笙,这是内里填充着王宝钏魂灵的顾漪笙,怎么可能放任自己重蹈覆辙?
若说前世被迫对薛平贵痴情是局势所迫,那今生今世有傅止言这么一个愿意成全自己理想、帮助自己自由发展的男人,孰优孰劣不是当下可见吗?
她又不傻……
于是她向前走几步,仰头凑到傅止言耳朵边上,说道:“若说,我并不想嫁给薛平贵,你可愿意帮我?”
傅止言闻言眼睛一亮——他深知西凉根本不是什么好去处,自己呵护多年的顾漪笙到了那里只有任人欺凌的份儿。
他的桃花眸子就像绽开的花瓣一样不可置信地眨巴眨巴,道:“你当真这么想?”
顾漪笙认真地看着他,头往左边一歪,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对他确认道:“你以为我逗你啊?小阿笙怎么可能会骗师父呢?”
房间里跳跃的灯火照亮了顾漪笙背后的藏书架。
“得亏我做了两手准备,要是你不同意我也准备这样实行了。没想到……诶呦喂……不愧是我的徒弟。”
傅止言霎时间又变回了原先的毒舌模样。
“这好办,依照你师父我缜密的计算,我们先……再……”
两人讲起了悄悄话,生怕被别人听见。
好一会儿过去。
灯还亮着,两人整理着计划的脉络思路,尽可能列得详细清楚。
“哈呼~好困~”顾漪笙打起了哈欠。
“怎么?困了?你先回房去睡,我再整理整理。”傅止言看顾漪笙困得连连点豆子,憋着笑说道。
顾漪笙倒是还不放心,嘱咐道:“那个……计划啊,有个地方我觉得改成这样更为缜密,你说呢?”
傅止言道:“好好好,那咱们明天再商量?”
顾漪笙这才依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