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人的包间正下方,那个被围在铁笼中的石台上,决定了雷石战队全部身家归属的比赛正在进行。参加比赛的两位选手,一个年纪大些,头都有些白了,还有点瘦,一看就是穷苦人民。另一个年纪轻轻,但是个子不高,上半身的肌肉条条缕缕,分外明显。据负责组织赌局的小厮介绍,场中这位矮个的年轻人,之前是在长江上拉纤的纤夫,也不知道怎么流落到北京来打这种生死拳赛了。
而那位头花白的老者,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人得了急病,不得已出来挣这份卖命钱。毕竟按照石敢开立下的规矩,只要参加比赛,无论胜负,无论生死,必然有三十两银子可拿。而三十两银子,已经足够请北京城最好的大夫出诊了。
石云帆和他的队友们押的是小伙子胜,不是他们冷血,而是任务世界的生死太多,实在是没必要关注每一个路人的幸福与悲哀。从他们的角度看,小伙子纤夫出身,力气又大,显然要赢过那位白老人。毕竟年龄和体力的差距在那摆着呢。而比赛最开始的进程显然和他们预料的一样,小伙子三下五除二就把白老人击倒在地,老人除了徒劳的反抗、用拳头打小伙子的身体之外,并没有形成什么有效的攻势。而在围着他们的观众席上,不断的有人喊,“杀了他,杀了他!”
“这下没悬念了,不过那个瓶子,应该也不用麻烦松竹兄了。”石云帆把目光从比斗场转回包厢,笑着和徐墨玉道谢。梁卓林在一边听着,眼神里闪烁着些莫名的光。就在石云帆想再跟徐墨玉聊几句时,从下方传来了巨大的惊呼。他本能的觉得不妙,冲到栏杆边一看,现那个白胡子老头不知怎么回事,已经反身压在了小伙子身上,正用自己的肘部牢牢的锁住那个小伙子。而被他锁住的纤夫,虽然在剧烈挣扎,但是受制于姿势和老人娴熟的手法,却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不一会就软倒在了地上,死了。
“瞿”。
随着主持比赛的小厮吹响哨子,场地中响起了一片巨大的哗然,这场比赛因为双方的战斗力差距太过悬殊,很多人都押了小伙子赢。现在小伙子输了,他们血本无归,自然有些不满。不过石敢开既然敢开这个地下搏斗场,自然不怕闹事的。十几个黑衣家丁在场地外逡巡了一圈,就把现场安抚了下来。
而在楼上,争论才刚刚开始。
“你你你,你们不是说比赛打完就有钱了么,钱呢,我的五百两银子呢?”梁卓林气急败坏,伸手指着石云帆的脸说道。
“你也看到了,我们输了,钱没了……”石云帆有些垂头丧气。谁能想到稳赢的赌局突然就被翻盘了,他还是有些不理解,自己念叨着:“明明都占了优势,马上就要赢了,怎么就被人反转了呢?”
“那个小伙子打到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还咳血,显然身体不好。我猜这也是他不做纤夫原因吧,他来北京,可能是来找大夫的。”徐墨玉在旁边说道,他大方的拍拍石云帆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没事,不就五百两银子么,我帮你出。”
石云帆感激的看着徐墨玉,再一次认识到了这个呆怂官二代的可爱,他笑了笑,冲梁卓林耸了耸肩,表示虽然自己无能为力,但是你的瓶子还是有人陪的。梁卓林见徐墨玉要赔,也明显放松了下来,不再追着石云帆要求,脸色也好了些。
谁料徐墨玉翻翻口袋,又叫了他的家丁进来看了看,才皱着眉头把石云帆叫到一旁,低声解释道:“石兄啊,实在不好意思,小弟我手头没有五百两银子了啊。之前的银票前段时间都用来给娘亲买祝寿礼物了,手边一时周转不开啊。”
石云帆一皱眉,隐隐意识到哪里不对,他低声问道:“不知松竹兄可方便遣人回家去取?令堂大人贵为当朝辅,应该不缺这点钱吧。”
听到石云帆这句话,徐墨玉在心里笑了一下,这个人果然是个愣头青,这种话都好意思问。就算他们家有钱,在这种时候,也只能说没钱,要是平常遇到这么说话的笨蛋,徐墨玉早就叫人把他扔出去了。不过现在他另有目的,便假做为难的说道:“家父对我管教甚严,我来参加赌斗他并不知晓。如果被他知道了,我估计又是一顿板子,这家里的钱也不好拿啊……”
石云帆听到这,已经意识到徐墨玉在敷衍他了。他自己也是个有钱人,又怎么不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在现实世界,他藏钱的地方不下百处,就为了紧急时刻有点应急用。这位徐墨玉贵为辅之子,难道真的连五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怀疑归怀疑,石云帆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也不想和徐墨玉翻脸。他有些为难的问道:“那松竹兄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才能了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