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们没中毒么?
谢武胜已经有些模糊的意识里响起了新的疑问,他又看向了郭靖的方向,刚好看到他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巴雅尔的身上,把这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拍飞了出去,继而撞翻了几个正在互相厮杀的将官,倒在了地上。
“杀鞑子啦!”
又是不知道谁的喊声,巴雅尔还没来得及起身,至少三四把直刀就已经砍在了他的身上。可这位毕竟是阿索法王的大徒弟,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飞身一转,穿花蝴蝶般连续拍出四掌,竟是把他身边的四个宋兵都一张击毙,才吐了口黑红色的血,表情难看的看着郭靖,喊道:“你没有受伤!”
哎,没有么?我明明打在了他的肋部啊……
谢武胜这时候已经连声音都听不清了,模模糊糊中,他竟然升起了一种这样也不错的念头。在他最后的视线中,石云帆不知怎的带着金俊熙和安妮惠来到了自己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轻轻的问了一句。
“你这是何必呢?”
谢武胜的身子软软的,呼吸出气多进气少,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黄蓉的那一掌太狠太重,完全没有给他留下活命的余地。这个只有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向俯视着自己的石云帆伸出了颤颤巍巍的手,轻声的出嘶嘶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石云帆早已没了听他说下去的兴趣,手起刀落,结束了这个曾经队友的人最后的性命。
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谢武胜最后的怨念消失在了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存在从他的身体中溃散出来,继而被石云帆的身体吸了过去,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一股脑的冲进了石云帆体内的某个未知之处。一直安静的看着这一切生的西奈,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果然,还是他们的灵魂,更香甜啊……
石云帆微微皱了皱眉,他听到了西奈的感叹,却没有心思和时间去和他沟通。安妮惠和金俊熙站在他的身边,帮他挡着偶尔路过的敌人。三个人的注意力和在场大多数人一样,都集中在了场地中央的郭靖身上。在石云帆砍下谢武胜脑袋的同时,郭靖已经再次击中了巴雅尔,打的他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倒在了地上,呻吟着,竟然失去了站起来的力量。
“你,你,你不可能没有受伤!”
在石云帆的身后,吕文焕的惊呼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大厅里异常刺耳。黄蓉一棍敲在了吕文焕的嘴上,轻轻的喝了一声:“安静!”,就把吕文焕所有的惊讶和不解都闷回了他那硕大的肚子。
“我当然不会受伤”,郭靖笑着,快步上前,和正在努力起身的巴雅尔又过了几招,一掌拍在了他的头顶,像拍裂一个西瓜一样,把那个蒙古人的第二战力的脑袋,拍成了一团红的白的浆糊。
安妮惠出了一阵干呕声。可这种声音并没有阻止郭靖,他任由掌下的尸体倒地,左右环顾了一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厮杀的将兵们,大声喊道:“吕文焕勾结鞑子意图叛国,依律,死罪!”
黄蓉用她那有些苍老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她的靖哥哥的话语,手中的刀果断一划,隔开了吕文焕的喉管。他的颈动脉搏动着,把一股一股的鲜血射到了屋顶,继而坠落在地上,被那些菜肴和酒液混合,变成了看不清组成的肮脏之物。
“吕文焕已死,而等逆贼还不快快投降!”
郭破虏带着一群一群披挂整齐的士兵冲进了大厅,把那些刚刚还在偷袭同袍的叛徒们卸了武器,按倒在地。更多的人们安静了下来,让出了大厅的中央,在那里,郭靖的身躯坚定的屹立着,好像狂风暴雨中永不妥协的劲松。
“我宣布,从现在起,襄阳城由郭巨侠暂时接管,各位有觉得不妥当的么?”
郭破虏带着门外的水汽大步上前,手中的斩马刀在无数的油灯光芒下熠熠生辉。他站在郭靖身边,把手中的斩马刀重重的垛在地上,又问了一遍。
“有不服的没有!”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什么闸门,上百名在大厅就餐的将兵们轰然一诺,纷纷单膝跪地,向着这位守卫襄阳三十三年的英雄,献上了自己的所有忠诚。
“很好!现在我们要把刚刚意图背叛大宋,投降鞑子的人,就地处决!”郭破虏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激动。那些随他冲进大厅的士兵押解着刚刚还在一起吃饭的同袍,把他们的脖子露在外面,任由郭破虏拿起手中的直刀,一个一个的砍了过去。
无数的惨叫、哀嚎、讨饶声不绝于耳。可郭破虏的表情没有一丝犹豫,他沉默的前进,沉默的挥臂,沉默的踢走路上的头颅,任由那些鲜血染红了他的身子。
在他的身后,黄蓉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郭襄安静的看着,互相搀扶着。石云帆握紧了安妮惠的手,眼中有着深深的不解和惊讶。金俊熙张大了嘴,看着面前这残忍而血腥的一幕,蠕动着嘴唇,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更多的没有拔刀,没有跟随吕文焕的道路前进的将官们沉默着,听着那些讨饶和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少,听着剩下即将被杀死的人恶毒的诅咒,紧紧的皱着眉头,安静的站着,握着手中的直刀,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