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她此刻运用法术,都能围着灵鸣山走上三圈了。
“不过,当初这路不是通的吗?不然凌河迟轩怎能醉酒溜达到神庙。”
“我、下、旨、封、了。”九黎咬牙切齿道“有问题吗?”
朝泠发出一声冷笑“没问题,谁能想到九五之尊也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神庙里的牢笼还落在地上,上面站着朝泠的血迹,和一卷摇曳在风中的符咒。朝泠将符咒撕下来,放在掌心细细地看。
她虽不同文墨,可对于法术分外精通,甚至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
这个符咒和三年前陈祈画的一模一样,鲛人一族祖传的秘术,问灵。细细拂过纹路,便能听见魂魄出发出轻微的震颤嗡鸣。
若是鲛人族长老使用此术,便是上神都可问上一问。
陈祈将问灵符贴在笼子周围,是为了让朝泠现出原形,可惜在绝对是实力面前,任何的秘术都是一纸空谈罢了。
朝泠将符咒小心翼翼的收好,笼子里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硝烟味道,有些刺鼻,“我走后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特意吩咐金羽卫不得靠近这个笼子。你有什么发现吗?”
“这里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没有啊,是供奉的香火味道吧。”
这个味道特别,而且只被困在这笼子里。朝泠将手臂从栏杆缝隙中穿出来,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究竟是什么将气味困在这里的。
栏杆上遍布着一道道极细又浅的痕迹,看似是磨损所致,若认真推敲,竟能从中看出规律。
“丑时东四步,至......”朝泠用五行八卦将各种方位拼在一起,正念到一半。
九黎从外面抓住栏杆,“若是暗门,为何非要加了谜语写在这个柱子上?多半是唬人的。”
知道密码的就直接开门了,不知道的也就不必看这个暗号。
他从袖中甩出飞镖,亮了一手俊俏功夫,飞镖插在一侧的空墙上,锁链作响,牢笼升至棚顶。
“你做什么?”
朝泠看着牢笼缓缓消失在天幕中,难怪这么多次到此都没有发现过,棚顶竟然有一个盛放笼子的暗道。
不在地底,却偏修在头上。难怪多年未有人察觉。
“我带你?”九黎得以地笑着,探手拦住朝泠的细腰。一手拽住神庙内的帷帐,脚尖轻点借力腾身,将其带到囚笼之上。
朝泠半靠在他的臂弯里,看着地面被抛在脚下,就听着轰隆隆巨响,空洞消失,面前出现一座窄小的石桥。
神庙背靠灵鸣山,又有草木掩护,匠人巧思竟在此挖出一方洞天。
她挣脱九黎,看他渐渐严肃的神情。
金羽卫呈上的建筑图一笔隐去了这间密道,竟然将九黎哄得团团转。
石桥搭在树木之间,铁索摇晃间,若有不慎便会葬身与万丈深渊。九黎收敛神色,见朝泠已经行至一半急忙跟上。
朝泠细心地拂过每一根绳索,试图以此辨别期间的灵力波动,但都一无所获。灵鸣山修道之人众多,这里却察觉不出任何灵力,干净的吓人。
林间清风起,幽幽地荔枝香气传来,若有似无地散在二人鼻尖。她自是可以闭气的,只是九黎肉体凡胎不行。
“你别动。”她拉过九黎,匆忙以灵力覆盖在其表面,形成不易察觉的薄薄一层。嗅觉被阻隔,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周围。
朝泠捏了捏他的手,算作安抚。她的手掌很软,温暖的像是一块上好的绢绸里裹着软软的糖糕。他嘴角不由得上扬,眼中反复念着她的名字。
“朝朝。你这是做什么?”
“抓紧本将军,别折在这里。”她匆忙扭过头,不想去看九黎戏谑地神情。
只听见身后轻轻笑了一声,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些,他轻声道“好。劳烦将军一定要保护好我。”
然在朝泠看不到之处,九黎抓了一把空气中的荔枝香,放于鼻尖轻轻嗅着,念出了三个字“忘忧解。”
曾在平宁关出现过的魔界秘术忘忧解,有人暗中在皇城里炼制巫蛊。
过了石桥,便是一方极为广阔的天地。此处比皇家修建的神庙更为讲究,暗紫色的庙门用厚铁包着,上面黑色大钉组成一个奇怪的符箓。
色泽深沉的樟木,和各种刚长出翠绿嫩叶的落叶乔木,将此地衬的更加幽静深邃。斑驳的墙壁,与瓦楞上的苔藓。每一处都在说着,这里比灵鸣山神庙落成更早,其中所受供奉的神像也更加虔诚。
朝泠牵着九黎往里走,十指交叠中那修长的手冷了下来,像是握住了一块冰。九黎停住脚步,仰头看着神庙上的牌匾。
赫然而立的三个大字。
司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