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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如果你想了解大河的心灵那你就去找一处高大的堤坝。堤坝上的条石经过长年累月的冲刷显现出灰褐色的印记你就沿着这样一段堤坝往上游或是下游走一走吧。

人们都说多瑙河是泰坦国旗上的一条彩色飘带又说肖伯河是帝国皇冠上的贵重金属到了北方河流可没有这样的名目。在浩瀚广阔的平原深谷中河水化作一条条支流平静地走过村庄、走过市镇最后走进人们心里。

国道与河道齐头并进向南方延伸而去大路上有一支军队在行进他们从河流的上游来去往南方的下游。

泰坦战士的队伍绵延十数里极目远眺也看不到边际。不过仔细打量一下经过身边的士兵你会现他们都被失败情绪所笼罩。战士们大多低垂着头、衣衫不整有不少人甚至没有携带从不离身的兵器。

在河道上不断有木筏顺流而下筏子上载着伤兵伤兵还在流血;河水推搡木筏不断前进血污就被冲刷干净。伤员们的眼睛没有焦距他们被痛苦占领了心神被流血的伤口折磨得失去言语。

泰坦战士埋头行军他们只是偶尔看上一眼开阔的河面。我们应该已经知道战士们败了!虽然败得不算彻底但邋遢的军容和萎靡的军旗足以说明问题。还有那些伤兵伤兵都曾是他们的兄弟更别提被丢弃在路边的死难者。即使离开了令人绝望地战场可他们还是没能摆脱死神的镰刀。死神的镰刀就像德意斯人手里地战具。

德意斯人攻得好快!打得好猛!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在万号得到莫雷罗边境被突破的消息军群左翼在飞号早晨就受到小股前锋部队地袭扰。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果断开拔集群主力和军团右翼同时向左翼靠拢。但这并没能改变整个战役的命运。

8o1年1o月4号北方防线正对面的德意斯人终于开始运动。他们拥有一个十六万人组成的庞大集群由阿尔伯托盆地一路急行在旧月口号出现在阿兰面前。

阿兰只得苦笑他考虑到动进攻的德意斯人必然兵力占优可从来都没想到他会遭遇两面夹击。

1o月中旬。针对泰坦北方集团军群边境一线地主力集群德意斯人先由战线西部的莫雷罗地区奇袭得手再由一个四万骑兵组成的小型突击集群攻抵北方军左翼。阿兰冀望他的策应多少能够遏止德意斯骑兵的进袭但真正的德军主力突然在阿尔伯托要塞前迅集结并以拼了老命的行军度向阿兰猛扑过去。

避敌锋芒退守纵深防线?还是尽起全军、在德意斯人仓促赶到战场的时候迎头痛击?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爆了激烈的争吵之所以会有争吵多半是因为阿兰也拿不定主意。

近卫军统帅在综合方方面面的战场资讯之后终于决定——迎战。这个决定并不见得高明却极能说明问题。

问题在哪里?在于银狐阿兰以近卫军统帅地身份执掌北方军区。近卫军统帅不能避敌锋芒必须主动迎敌。阿兰的声名和统帅在战场上建立的威信容不得一丝半点地侵犯临敌退却的意义与败亡无异!

无论是阿兰个人还是北方集团军群。军人的职责、女皇陛下的信任、泰坦人民地希冀都要求他们在这种危险的境地阻击来犯之敌。这种状况就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妻女山——必须一战!没有什么好辩解的。胜利自然就是另一段英雄史诗的诞生失败……也没什么大部分的英雄史诗都是悲剧。

阿兰心里明白。如果他能力主经营第二道防线由北方军总参谋长克拉苏斯经营边境防线那么多了一层统领关系阿兰就可以在前方遭遇突变的时候召回第一道防线上的主力。这种战略规避合情合理。可换作他是第一道防线的指挥官……或者把话说回来年纪轻轻的克拉苏斯凭什么守在边境?击败德意斯人应是阿兰的荣誉。当然输掉这一阵也是阿兰的事。

不管合不合理……带着满身的勋章和征战半生的敏锐战场意识怀着无畏无惧的坦荡胸怀和很大程度上的侥幸心理——阿兰选择迎战就像他不得不这样做:做了就是英雄诗史一样的事迹临敌退却就会丧失作为近卫军统帅的一些精神层次上的东西。至于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阿兰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觉得“出来混……迟早都要还”而已。

从战役开始到结束光明神始终没有垂青银狐的打算:北方军左翼陷在骑兵反复冲击中无法动弹中路集群面对两倍于己的德意斯精锐劲旅而右翼……最难堪的就属右翼虽然这

与右翼集群的指挥官是个十足十的笨蛋不无关系但在阿兰与面前之敌展开决战的时候近卫军统帅的右翼被德意斯人的几支小股部队牵制半日阿兰在战役结束时也没看到右翼部队的军旗。

这一仗可真是……是莫名其妙吗?应该不是!在胶着的决战场地阿兰想通了几个问题。德意斯人针对斯坦贝维尔方面的攻势已经可以肯定是极为逼真的佯攻投入黑森林边境地区的进攻集群最多不过四、五万人。

按照前期战报上的描述进攻斯坦贝维尔方面的德意斯人应是一个十八万人组成的集群阿兰自然会对这个数字有所怀疑但他还是无法相信德意斯统帅部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十几万人由西北战场调入北部正面战场所以……泰坦的军情系统难辞其咎他们一定在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战前阿兰最担心也是最无所顾忌的地方就是莫雷罗边境防区德意斯偏偏从这里动突袭。而且看样子四万人组成地骑兵集群对莫雷罗地区非常熟悉他们没走过一条冤枉路。只用四个昼夜就从战线的最西端赶到了北方军左翼集群的集结地。

这样说来这项战争计划并不是凭空设想地。德意斯统帅部要经过周密的计算、细致地部署还得加上严格的保密措施、隐蔽的行军、方方面面的造势才能令老奸巨滑的银狐钻进这个不大不小地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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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德意斯人的伎俩只是不大不小我们只能说……阿兰不愧是阿兰即使遭遇两面夹击即使他的右翼在战役打响的时候没有向他靠拢。即使德军兵力是泰坦的两倍阿兰运筹帷幄斯达贝尼里元帅并没在决战的时候讨到太大的便宜。

这样看上去……教历8o1年11月8日突如其来的德坦大战根本称不上是一场决战。敌我双方都抱着“路还长着呢”的态度。阿兰打起仗来头一次循规蹈矩、一板一眼:德意斯统帅则是害怕大雪突至逼虎吞狼也就没有过分依仗兵力优势压迫银毛老狐狸。

合该银毛狐狸倒了血霉在逢魔时刻战场上的伤亡已经迫近阿兰能够接受地底限近卫军统帅在下一秒钟就要擂鼓罢战、退出这场战役。可在前一秒被敌人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北方军左翼终于溃败下来刚刚投入战场的条顿骑士团势如破竹一次冲锋就摧毁了泰坦左翼集群所有地阵线。

阿兰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左翼的崩溃在战前就已注定这种时候只能催促中央集群尽快退出战场与游山玩水的右翼集群汇合。保存实力退守纵深防线。

于是德意斯人就派出象征性地追兵驱赶阿兰和他的中央集群离开战场紧接着就不紧不慢地把战场左侧溃不成军的泰坦战士分割包围。

根据卫国战争史上的记载。11·8北部防线保卫战历时五个钟头当日天上飘着小雪德意斯王**引十六万人由正面攻来又引四万骑兵由战场西侧夹击泰坦左翼。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尽起全军出击迎敌奈何左翼陷入鏖战、右翼始终被敌一部牵制在战场外围……

北方集团军群九个整编步兵师永远失去了建制三万余名近卫军将士倒卧沙场、一万一千人被俘、伤者之众足以忽略不计。阿兰遭遇他的军事生涯起始以来最大的败绩。

不过……事情还未结束。近卫军元帅通令各部他和所有的军官会在最后一刻撤离战场阿兰做到了!但不顺利。一枚流箭射中他的座骑马失前蹄把毫无准备的统帅也甩了出去。阿兰拒绝了护卫骑士的扶持他艰难地爬了起来之后就被送到担架上最后……他恐怕再也无法借由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所有的军医官都束手无策他们的统帅无病无痛可就是浑身无力。

阿兰倒下了面目苍白躺在一辆运输干草的马车里他知道德意斯人并没击败他击败他的人只能是他自己。失败的原因可以是战争策略上的问题可以是情报延误上的问题可以是该死的右翼集群的问题但阿兰是统帅归根结底他在第二次卫国战争刚刚开盘的时候就大败了一场更可怕的是只此一战他就输掉了自己。

河堤高出平地许多近卫军士兵排着松散的队伍沿着大路向后方撤退他们用水囊接满冰冷的河水河水带着一些浮冰颗粒从下雪的上游一直飘过来战士们就用沮丧的肠胃去温暖冰水。

河道沿线每隔几公里就有一座临时搭建的伙食帐篷既然败得不算彻底辎重和余粮还是有的厨师用河水熬了一大锅鱼汤士兵们都在撤退的路上丢弃了餐碟餐具之类的东西他们就用头盔盛上鱼汤

聚在路边唏溜唏溜地喝就着硬得像砖头一样的粗面包好像那是多么难得的美味。

在那辆铺着马料干草的大篷车里阿兰不吃不喝也不休息他的面孔比马戏团里的小丑还要苍白左边眼角和下顾旁还有跌青的痕迹。此时地近卫军统帅连解手都无法准确地尿进便桶随行的军官和骑士都为他的健康向神明反复祈祷。有地还在元帅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偷偷哭泣。

若是真地出一道尽情宣泄情感的命令相信走在回程路上的泰坦战士都会大哭一场。他们败了败给了残忍的德意斯人。鬼子们会挨家挨户地搜刮过冬的物资。会挨家挨户地欺负良善、糟蹋女子。

想想那些女子她们是士兵们地姐妹妻女。可德意斯人打赢了自家的男人只得兵败撤退。兵败撤退的男人们一边走一边不断回他们想尽快忘记这件令人足以羞愤自尽的事可身后的追兵不断袭扰每当后队吹响遇敌警哨。男人们就深叹口气尽量加快移动步履的频率。

如潮汐般涌来的士兵没有了兵器的光闪也没有了铸就铠甲丛林时的气势。他们只是走着漫无目的地行军似乎知道河流和国道注定会把他们送到西大6最巨大的布伦要塞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座坚固地堡垒把疲惫失落和破损的身体藏进那里。

远离边境越接近内地人口越稠密热情淳朴的北方人从临近河流的村庄里赶来看热闹不过他们还是带上了一些自制地食品分给饥寒交迫的战士们。

还有另外一群人守在堤坝上。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站得高自然看的就远。人们四下张望。妄图在败退的军人中间现亲人的面孔可过往的士兵源源不断他们无法一一分辨。

这样一来人们只得等在路边:拉住这个的手问问“有没有见过列兵希德”又扯住那个的手问问“认不认识罗克上尉”

“是二三·一团箭士大队的罗克上尉吗?”

提问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知道丈夫的战场编号可她知道丈夫在家乡使得一手好箭。

“对!就是!使一手好箭的罗克上尉!您知道他哪支队伍里吗?他走在前面还是在后面?”惶急的女人一把扯住答话的战士她面相憔悴眼角积满泪水。

这名战士打量着女人他有些后悔他不该搭理这个打听罗克上尉的女人难道要告诉她罗克上尉被德意斯人的战马踩成肉饼?

“他……他在后面……再等等吧!”撒了谎的战士丢下这句话就钻进人群。女人破涕为笑她踮着脚、举着一个花手帕使劲儿向失去踪影的士兵挥手“谢谢……谢谢你……”

罗克上尉的妻子高兴极了她可真是幸运这么凑巧就得到了丈夫平安无事的消息。她那带着欢笑的美丽面孔感染了垂头丧气的士兵们一位经过她身边的近卫军军官带着善意对她说“耐心等会儿他可能就在下一队。”

美丽的妇人更加兴奋她干脆捧住这名军人的面颊大力亲了一口。

“真的谢谢你……也谢谢你们!”罗克上尉的妻子转向不断前进的军人她的大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勇士……”

战士们复又低下头勇士这个单词实在刺耳轻轻一碰就能触动士兵们最敏感的神经。

罗克上尉的妻子就等在堤坝上渴了就去河里喝口水累了就去河里洗把脸直到夜幕降临。守在路边意图获取亲人信息的老百姓三三两两地散去了最后只剩下这名美丽的妇人守着清冷的河堤。

注意到她的近卫军士兵送给她一条毛毯听到她的肚子在咕咕叫的士兵就送给她一块面包一些更负责任的士兵就去劝她让她回到家里毕竟夜深了。女人很不乐意她说自己必须告诉丈夫德意斯人要来了她和村里人要撤往布仑要塞那里。

“他若是得不到消息可怎么办?找不到我他会疯的!”

士兵劝慰她“他会的我们都去布仑要塞他也许走在前面也说不定!”

女人想了想又看了看天色她是该上路了。战士们给她取来纸和笔她把需要向丈夫交代的事项全都写在厚厚的牛皮纸上等到了前面路口的告示牌牌子上已经贴满各式各样的留言纸条女人在牌子上琢磨半天也找不到一处显眼的空地最后她灵机一动掏出丈夫送给自己的防身匕削掉一小搓金色的长然后便把头、匕和留言条一块钉在告示牌上。在临走之前她虔诚地祈祷祈祷她的丈夫会接她回家乡一块儿过没有战争的好日子……

到了清晨阳光再次降临大地河流轻抚着堤岸细碎的波浪不断冲刷岸基。大路上的近卫军士兵已经消失了广阔的天地陷入黎明时分的平寂。晨风将路面上遗落的垃圾吹到路基旁的草丛里草叶微黄、落叶渐密这是秋的季节但路旁的田园里全是无人收拾的果实苹果落在地上已经开始腐烂秋风一过就飘起一阵恶闷的酒气。

一名近卫军军官从堤坝上走了下来他在无人照看的田园里游荡碰巧遇到一颗田鼠未曾碰过的苹果他就捡起来在军服上擦了擦然后便张开大嘴咬了一口。

甜爽的果香充溢唇鼻军官出满足的呼声他向北方张望地平线依稀可见只是仍被黎明束缚着手脚。阳光似乎无法抵达视野的尽头大地的终点白茫茫一片。

在河道转向东南方的一处小河弯一座孤零零的木头桥连接着两岸堤坝桥又宽又长能容四马并行横跨三十多米宽的河面。

桥上没有人只能听到河湾里的水响在东南方的桥头泰坦战士用条石和滚木堵住桥面为了阻挡骑兵有些地方还被拆除了桥板。

两名士兵守在桥头的工事后面一个抱着长枪打瞌睡一个背着弓箭看一本小册子。那名军官从田野里回来了他绕过河堤上的防御工事墙直接跳到桥上。

军官身上的制服又黑又乱象征军衔的简章也不知掉到哪里但两名哨兵似乎都认得他。他们异常恭谨地朝军官敬礼。军官没有回礼他只是从身后背着地箩筐里挑了两个苹果丢给已经彻夜未眠的战士。

士兵们笑呵呵地咬着苹果跟他们的长官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不一会儿。背弓箭的士兵突然闭口不言他仔细瞪着对岸:

旗帜、马蹄声、一串流动地尘烟。

哨兵向军官望去。军官不屑地朝着烟尘飘舞的对岸啐了一口“放响箭!”

响箭腾空而起尖啸声惊开天空的云团阳光立刻露出一线青灰色的太阳眨了眨眼。

堤坝上临时搭建的石头墙突然活了过来。先是三名两位地士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接着……堤坝后方接连响起口令和各种各样的叫唤。

河堤下的草场上躺着密密麻麻的泰坦战士他们或疲惫或惊悚地睁开眼睛顾不得活动手脚就提着兵器往坝口上奔。

在那名军官身边一名旗手揭开了卷成一团的军旗——泰坦帝国近卫军北方集团军群第四整编步兵军。这是这支队伍的番号李麦克伦少将就是战士们的军长他又啃了一个苹果。那个装满苹果的背篓已经传递到锋线上士兵互相谦让似乎谁都不愿碰触单调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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