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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教历8oo这一年都林的冬天来迟了。转眼就到了11月末可高大的梧树和路边的草坪还透露着墨汁一样的绿。

晚秋总有落叶那些不耐寒的低矮灌木和自家庭院里的花朵早就是一副破败不堪的光景从都出转向四周的森林或是山地这种秋意更加明显。林地有风和不断掉落的果实山地有不定时的秋雨从一块块的雨云中钻出来伴随触目惊心的电闪雷鸣。

大自然赋予天鹅山童话一般的景观尤其是秋天枫叶红得一塌糊涂、最后一季山茶花漫山遍野的时候。从山脚下的甬道走上来白日中的光影稀疏地散落在树间一些小动物在林中穿行当你留意到它们它们又眨眼不见。

天鹅湖还是那样美丽与她邂逅过的人都会留下一篇游记可当再一次与她重逢人们又现她已完全变了样子具体哪里不同是说不清的人们就努力寻找修辞。有人说天鹅湖是光明神的镜子湖水的倒影就是神明的样子:有的说天鹅湖是一颗神明遗弃的宝石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造物主的大意:还有的说天鹅湖是孕育生命的圣地神话时代的大地之母曾在此沐浴然后便怀孕诞下世上最伟大的神氏。

11月末的天鹅湖就是如此碧水荡漾映着云彩和天光四周的大山是她的港湾身旁的城堡是她的骑士。不过有人说天鹅山城堡更像一位公主可是谁管他呢?站在湖边。吸着湖水和泥土地气息眺望城堡脚下升起的炊烟即使是被世俗事务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难得地露出笑容。更何况今天他是来参加一位老朋友地婚礼。

婚礼就在湖边举行。天鹅山城堡里的侍从在连接水岸地一处小台地上搭建了拱门形状的花藤架拱形花架的顶点摆放着光明神的塑像和一个金光闪亮的十字架。

牧师站在花架下面新郎新娘正对着他。看情形缪拉贝德贝亚将军已经与他地胜利女神交换了信物牧师微笑着。向观礼的人群大声宣布面前这对新人已是神明祝福过的合法夫妻。

观礼的人群分立新郎新郎两侧左边是新娘的亲朋确切一点说是在都农垦部占有一席之地的吕贝克家族而新郎所在的右边说实话与人头攒动的左边比起来缪拉的朋友寥寥无几只有他的家长和跟随家长地人赶来观礼。

不过这种情形并未减少婚礼的喜庆氛围吕贝克家族爱好大自然、音乐、文艺。这一家成员众多是都圈着名的乐天派。埃俄涅妮小姐地婚礼更像是吕贝克家的家庭庆典老老少少像孩子们那样放礼花、捉弄新郎、捣乱宴会。而缪拉只得诚惶诚恐地奉陪下去突然多了一门热情过头的亲戚这令他感到无所适从不过为了身边的新婚妻子。缪拉只得苦忍下去。

奥斯卡总算见识了真正地婚庆狂欢吕贝克家的人确实是爱好玩乐、耽于享受的一群捣蛋鬼。他看到自己的骑兵统帅被人固定在椅子上一位女士用脚上的高跟鞋给他灌酒一群孩子用缪拉的将军剑追打嬉闹似乎只有新娘没有受到骚扰。

奥斯卡将埃俄涅妮拉到身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城堡“喜欢吗?”

埃俄涅妮揭开面纱她有些不太确信亲王殿下的语意。“这是天鹅山城堡童话中的城堡没人会不喜欢的。”

奥斯卡微微一笑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闪闪亮的金钥匙。“喜欢就好她是你的了!是我送给你和缪拉的……”

“不!”埃俄涅妮被吓得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或者说怎么会?把天鹅山城堡当作婚庆随礼送人?说真的新娘有那么一刻在怀疑面前这位殿下的头壳一定是坏掉了要不然就是他在都林的贵族院受了什么刺激。

“怎么了?”缪拉赶了过来他好像听到妻子在对小主人大喊大叫。

奥斯卡靠在一具高背椅上他惬意地打量着美丽的城堡。

“城堡……他的城堡……”

红虎军长奇怪地看了一眼语无伦次的妻子他又转向奥斯卡“到底生什么事了?城堡怎么了?”

奥斯卡把手里的黄金钥匙晃了晃“要送人一栋大房子当然要准备这样一把钥匙。”

缪拉望了望城堡他已经明白了“可是……那不是一栋大房子那是天鹅山城堡是您的母亲留给……”

“不!”奥斯卡摇了摇头“我到昨天才真正明白都林没有一件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

缪拉想了想然后便从家长手里接过这份价值连城的礼物他的妻子刚想说话就被他制止了他打面色不郁的埃俄涅妮加入自家的群体。

红虎军长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亲王身边他看得出这位一度意气风的年轻元帅正被颓唐丧气的心绪折磨着。

“就因为贵族院驳回了成立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议案?”缪拉小心地问。

奥斯卡嗤笑了一声“你应该说……是贵族院第二次驳回了成立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议案。”帝国亲王浅浅抿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香槟他的眉宇纠结无数焦虑。“泰坦法典明文规定——当贵族院第三次否决同一议案的时候这项议案将自动搁置三年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缪拉眨了眨眼他只对水仙军管条例了然于胸对泰坦法典可是一点都不熟悉。想来想去他也不知怎么安慰愁肠满腹的小主人最后他只得说“那样的话我们就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

奥斯卡苦笑。“你觉得……我地妻子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吗?”

缪拉张了张嘴这次他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奥斯卡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也许他只是忧愁。倒不见得多么在乎这件事。

“缪拉你跟随我八年。与我一同经历了无数风波可以说……你看着我登上今时今日地身份地位。在这中间你有没有现什么?或是明晓什么道理?”

缪拉又仔细想了想最后他说:“剑与火!”

“剑与火?”奥斯卡有些诧异这好像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是地!剑与火!”缪拉用异常肯定的眼光回视他的家长。

记得第一次见到家长时他还是个冲动好斗的孩子可是现在……“您仔细想想就像您说的那样我们经历了无数风波哪一次不是用剑和烈火解决问题?有些事情看似复杂但我们若是用最简单地办法去处理……”

“用剑与火去处理?”奥斯卡瞪着眼睛打断缪拉的话他在没有深思熟虑之前就给予否定。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红虎军长露出一副军人才有的神情他挺着胸气势昂然。单手紧紧抓着用以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剑。

“既然我们的言辞不能打动对方既然我们的努力就要化为泡影我们只能用剑与火来解决这件事。”

奥斯卡摇头。猛烈地摇头。“不!不!这行不通!这是都林!是我妻子的都林是我的皇帝的都林。”

“是啊是啊……”缪拉竟用一种隐含讥讽地目光打量着年轻的亲王殿下。“阿莱尼斯是您的妻子、是您地女皇可现在她的头衔又多了一个您的绊脚石!在我看来您的选择只有两种。我相信您也现了一是把这块大石头搬开让咱们走过去:二是就让她挡住去路咱们听天由命。”

“阿莱尼斯……是我地妻子!”奥斯卡几乎是呻吟出声不过他在表示肯定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将“我的女皇”给省略了。

“缪拉!你知道的我不会伤害阿莱尼斯!”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气势虚弱奥斯卡又坚定地补充了一句。

缪拉笑了他承认自己在用轻蔑的眼光看待主人。“说实在的您刚刚说的这些无一不是胡扯您口口声声说不想伤害阿莱尼斯可您一直在做伤害阿莱尼斯的事!”

奥斯卡的目光危险起来他死盯着缪拉的眼睛他从小就不喜欢被人解析、被人揭穿伪善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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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拉迎着亲王的眼睛他知道这不是顾及颜面的时候。

“难道我说错了吗?您一直都在伤害她当一个深爱你的女人看着你与其他的女人吻颈交缠甚至结婚育子这种伤害还不够吗?而且……请您不要把拥有四位正妻这种事说得理所当然您若是以为这是神明的恩赐就大错特错了这只是神圣安鲁拥有的一种特权所以……阿莱尼斯不会抱怨神明她是女人她只会抱怨你!”

奥斯卡猛地别开头他想火可又想到这是缪拉的婚礼再说他的确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词句。最后情节抑郁的亲王殿下只得妥协一般地说“我承认行了吧?我是伤害过阿莱尼斯还不止四位夫人这件事。但我已经誓不再伤害她我……”奥斯卡突然感到无话可说这一次他已经下意识地把“我的妻子”这项认知也省略了。

缪拉摇了摇头他在叹息。“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您只是这样以为而已若是说白了您不是不想伤害阿莱尼斯而是不想触怒她!”

奥斯卡半晌都没有言语他的嘴唇像裂开的树皮一样干燥他的心脏像破损的沙陋一样渗落着情感和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做了这许多仅仅只是不想触怒阿莱尼斯?奥斯卡反复思量他觉得不想触怒阿莱尼斯和不想伤害阿莱尼斯是同一件事。可是……为什么在说出来的时候却又从中掘出许多大不同的观感呢?难道……真的是怕……怕她被激怒?可这只能说明爱她至深才会惧怕伤害过后可能出现的场景。

奥斯卡单手掩住半个面孔只露出一双蕴涵着不确定的眼睛。这应是他第一次现。不管之前或之后地过往他深爱阿莱尼斯爱到怕她的一个眼神和一个心意。但是……这种已经刻骨铭心的爱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地呢?奥斯卡又开始怀疑。因为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件事。

“元帅、家长!”缪拉低声呼唤他指了指被家人和欢笑包围在中间的埃俄涅妮。曾在生死杀阵中几进几出也不皱下眉头地缪拉贝德贝亚露出满眼的幸福他对亲王说“您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她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一个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是可以用理由或是有限的言辞来解释的。

“因为她让我知晓一个女人真正希望得到的是什么东西?”

奥斯卡更加疑惑一个女人真正希望得到地是什么东西?珠宝?饰?豪宅?名利?男人的爱?同类的嫉?这谁说得清呢?

缪拉仍在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凝望他的妻子。他对身边的家长一字一顿地说:“一个女人……真正希望得到的……就是主宰自己的命运!遇爱就放纵地爱、遇恨就刻骨地恨!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

若说恍然大悟倒也不会奥斯卡只是隐约体会到缪拉话语中地深意他不了解女人更未思考过女人真正希望得到什么这样的问题。他的爱是盲从地、盲目的其中还搀杂着各种各样的限定条件若是这样……奥斯卡又不敢确信了他对自己与阿莱尼斯的情感再一次充满不确定地怀疑。

“那么……”缪拉沉吟一阵他觉得该是摊牌的时候了。“还是那两种选择!一搬走石头;二听之任之!您是家长。我的主人、我的统帅您得做决定。”

奥斯卡终于挪开挡住面孔的手掌他的手抚过鬓、抚过脑后、抚过那条染了油、编制得异常整齐的小辫子。辫子是他的阿莱尼斯今天一大早的手笔。

“哦啦……”伴随一声深长的叹息奥斯卡用不愿被任何人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召集人手……”

不管怎样缪拉听到了他大喜过望地站了起来。并朝面前的家长猛力地敬礼也许他的蜜月假期很可能因此而泡汤但没有什么是比在都大干一场更令人开怀的事。

奥斯卡在下午就离开了天鹅山带着塔里。马车跑得不快亲王殿下冲着车窗出神最近他似乎经常做这种事。窗外熙熙攘攘是整个世界的缩写。农人在田间地头辛苦劳作远远见到骑士和华丽的皇室马车便赶紧跑到路边跪在地上。一些绅士摘下帽子向马车行礼不过更多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他们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牧师把教堂门外的征兵宣传画揭了下来换上催收十一税的大条幅人们就围拢上去对

条幅上的明细规定指指点点但这些被生活的苦难磨砺惯了的老百姓只是下意识地抱怨两句再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临近城市繁华的气息逐渐厚重街道上开始出现行色匆忙的路人和步态悠闲披着毛线披肩的女士。城里人多车也多马车在石板路上穿行汇聚成一片呜隆呜隆的声响;间或会有一名邮差或是骑士驾着标有政府财产的高头大马与街上的人群擦身而过若是刮到路边的小商贩街头巷尾立刻就会传来南腔北调的叫骂声。

司法部的巡城兵马沿着集市外的小街过来了这些老爷兵各自晃着一根明晃晃的短马鞭马鞍下面还吊着一根茶盏粗的大棒。遇到胡搅蛮缠或是看不顺眼的家伙这帮喜好找麻烦的巡兵就会挥舞大棒乱砸一气直到对方拿出几个泰士或是已经奄奄一息。

在街上讨生活的都是一些可怜人都林城真正的绅士都在王者之路两侧的国家公务区这里没有巡兵骚扰也没有跟你纠缠不清的街头艺人只有穿着燕尾服甩着黑色手工雨伞的绅士在缓慢穿行。他们就像一群只会摇摆的两足动物面目虽然生动丰富可骨子里却透出呆笨麻木的气息。

“你和都卫戍司令相处得怎么样?”奥斯卡突然转向塔里。

近卫军炮兵中将师长只是耸了耸肩“您是指阿兰元帅的小孙子吗?”

“恩哼……除了他还有谁?”奥斯卡冷哼了一声。

塔里揉了揉鼻子他最近有些伤风。“应该怎么形容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呢?”炮兵师长沉吟半晌。“就像他爷爷一样一个真正地军人也许没有银狐阿兰那样老成。但他也算是精明强干。”

“我是问你和他相处的怎么样?”奥斯卡有些不耐烦了。

塔里摊开手“还能怎么样?平平常常!我和他级别差不多。他也不好意思命令我。再说我成天无所事事又不像他那么忙只能自己找乐子。”

奥斯卡有些担心地望着老朋友“跟我说说你都干什么了?”

塔里笑了起来。“你就放心吧!我已经过了四处惹是生非的年纪了!”近卫军炮兵师长边说边神秘地伸手探进胸怀“您知道我在研究什么吗?”

奥斯卡看到炮兵中将掏出一卷图纸待塔里把图纸打开以后他才看清这是都林市内地平面效果图。

塔里自信满满地打量着他的杰作。“您看啊!通过一个多月地实地考察我绞尽脑汁才琢磨出这份东西。这上面标注着每一门火炮在都林城里的摆位一旦城市出现乱局只要我的火炮在这些炮位上我敢保证没人能够抵达皇宫和各处重要的政府部门……”

奥斯卡一把就将这份图纸抢了过来“塔里!你是个白痴!”

炮兵师长有些疑惑他觉得自己做的是一件好事为都林城防事业做点贡献。这难道不应该吗?

奥斯卡打量了一下炮兵师长地杰作他还带着那种独特的笑只是十分阴冷。

“若是你在这些炮位上掉转炮口。都林城是不是就完了?”

“怎么可能?”塔里瞪大眼睛他不太明白亲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奥斯卡将图纸丢到塔里怀里“还说你不会惹祸?把这份东西记在心里就行了!若是你把它被糊起来挂在办公室的墙上……相信第二天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该如何进攻都林。”

“那……那可怎么办?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得了吧!”奥斯卡又瞪了一眼那份图纸他敏锐地察觉到。图上的火炮将是一柄双刃剑进可以抵御强敌掉转炮口就可以毁灭都林和这个国家的上层建筑集体。若是阿莱尼斯知道塔里在摆弄这样一份东西……

奥斯卡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确信缪拉的分析他的确怕阿莱尼斯怕阿莱尼斯的强势会摧毁他在心底想要维护地某种东西。不过……

话说回来自己若是真的想要维护与阿莱尼斯的关系又怎么会命令缪拉秘密召集人手?看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

“陪我去喝酒吧!我要看着你把这件东西烧成灰。”奥斯卡烦躁地嘀咕了一声。

“呃……这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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