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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回总参谋部重议争取作战意图达成统一。”

帝国公主是这样说的估计鲁宾元帅若是不傻他就一定会知道主宰者的措辞包含了怎样的意义。所谓“争取作战意图达成统一”其实就是变相地要求总参谋长作出让步因为鲁宾的战术观点根本就与阿兰的选择背道而弛双方绝对无法达成一致。

其实……阿莱尼斯这样做也不算太高明她只是在表面上缓解了军人的意志冲突。作为帝国现下的主宰者她已经很出色了对外对内都是如此。

“我丈夫到什么地方了?”在快要就寝的时候帝国公主抓住了军情局的情报分析处长。

默茨海尔德库西特数了数日子“亲王殿下在上个星期回的通报说……他已经从安纳托利亚回归水仙领地。”

阿莱尼斯耸了耸肩她有些恼火本来她并不打算向任何人提及心中的期待和那些被很好地掩饰起来的焦虑可她最后还是没有很好地把持自己的心意。

“这么说……他在一个月后就能抵达都林、或是……南方集团军群?”

“是的殿下!”默茨海尔点了点头“不过……亲王殿下一定会先到都林然后就看军部的战事安排了!”

阿莱尼斯未置一词但敏锐的情报分析处长已经注意到帝国公主的神态有过一丝轻松的变化。

然后阿莱尼斯睡下了似乎会有一夜好梦不过谁知道呢?她和她的丈夫还未见面我们并不清楚两人之间还埋藏了多少真正的情谊。

教历8oo年5月17日清晨这个时间作战双方似乎都已完成作战部署了。泰坦大地刚刚下过雨雨水连绵直到午后才见天空放晴。

阳光明媚云朵亮丽逶迤伸展到远方的阿卑西斯腹地以及山脉巍峨群峰的景致全部呈现在眼前。谷地静悄悄地。散落其中的农舍并不集成村落而是三两簇聚要不就是孤零零的。掩埋在山腰地果树丛里。

农舍的住户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即使一

位帝国亲王地到来也没让这些淳朴的山民感到惶急。态度友善的居民在雨停之后才开始出门活动。他们见人走过就会说上一两句话然后也只是任何寻常日子的家常话全不问打仗的事。

看来……对于战争这些勤劳质朴地山民知之甚少似乎也不想了解更多。他们的家处在帝国内地。与神选战士的领地只有一步之遥。

有了安鲁东方的敌人打不过来西方的敌人更是无法涉足此地这里的人们对战争的漠然宛如他们脚下的大地。

这片土地常年秀美而在这天下午更是披上了一种极度的凄婉动人的美丽。这片乡野比起泰坦地任何地方更得和平的奥秘。虽说南方山区刚刚摆脱战乱可这片乡野并非蛮荒倒是以其耕作的成绩远近闻名。

果园、啤酒花藤栽培场和金黄色地麦田这些昭显岁月流逝的美妙色彩逐一在阳光和大山的阴影中绽放久居于和平的壮丽仿佛这里地人长年以来一直在这片土地上幸福度日。既不期盼变更、也不畏惧衰亡。

这不是一种与世隔绝的往昔的悲凉而是现今当世承继自往昔的醇美是热爱和平的一部分泰坦人民的心之所向、心之归依。

看看那支由山谷国道方向急奔而来的骑兵部队。我们只能说确实只有一部分泰坦人信仰和平!这些来自水仙郡的神选战士为宁静的山谷走廊带来时缓时急的冷风虽然这里的山民并不喜欢战争可他们衷心地感激活在战争中的勇士。当水仙骑士的队伍路过自家门前的时候。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纷纷迎出家门他们冲着被神明祝福过的战士恭敬地行礼。

这天下午常年秀美的山谷为何会披上一种极度的凄婉动人的美丽?想一想这与两位美人的光临是分不开的。安鲁的水仙花冠与摇曳多姿的波西斯百合并肩站在山谷出口的一块高地上两位名噪一时的美人就是这幅凄婉动人的构图的最终混合体。

两位美人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她们的目光落在不同的两个方向。在萨沙伊眼中四周的山坡似乎形成了宽敞宅院和玲珑农舍组成的家园每座土垒都由各自花色烂漫的小径引至门前;在阿赫拉伊娜面前这儿的牧场全是精心整理的草地即使在五月仍是一片春日的葱郁。不少地方更有经年栽培的樱桃、苹果和梨树在雨后除了初夏特有的舒缓恬静山谷中的田野还透出晚春的辉煌和新生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两位美人的目光最终碰在一起。她们在互相打量小小姐为对方的美丽打了十分而阿赫拉伊娜却对金碧眼的水仙花冠不屑于顾她是倍受宠爱的波西斯公主她对天敌还抱持一种与生俱来的抵触情绪。

“他来了!”阿赫拉伊娜突然转向身后的山坡她的抵触情绪似乎瞬间消失。

萨沙伊向山坡侧过身她立刻就看到绝尘而来的骏马以及马上的骑士。

围拢在高地上的波西斯武士纷纷向骑士致意他们惯常是不会这样的他们只会沉默地侍奉曾经的天敌、现下的征服者可当深入天敌掌控的土地他们才明白屈服的确切含义。在这里他们的生命就像草芥一样廉价就连当地信奉和平的居民也对形态古怪的异教徒抱以仇恨的注目。在这里他们要像侍奉真神一样侍奉征服者或者说这是波西斯武士对屈服的另一种肯定。

“我想……世间任何地方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领略在这儿更为深沉的和平!”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边说边跃下了他的红蹄子雷束尔小奥斯路在摆脱主人之后自孤自地走到一边山梁上的带着雨滴的鲜草令它极感兴趣。

“吻我!”阿赫拉伊娜如此忠实地表达了她的心意。

我们要说……对妻子的热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迟疑了一小会儿但他还是亲吻了一下他的异国妻子。

萨沙伊出神地望着丈夫她的丈夫在亲吻另外一个女子。在她面前。似乎也出现了“aBcd”四个选项而她自然是其中之一而这种认知多少都令她感到沮丧。

漫天地阳光披挂满山的绿意。高地边缘的红砖小教堂传出钟声萨沙伊地视线离开了丈夫。她开始关注教堂。

教堂的钟声像是和平地主题音乐正如啁啾的鸟语来自春日的呼唤。一对新婚夫妇在教堂前等待着人们的欢呼和祝福诚实淳朴的山民并没让他们等得太久鲜嫩地花瓣和飘舞的彩带腾空而起令人鼓舞的提琴和短笛为置身幸福的人儿送去欢快的音符。

萨沙伊在魂魄离身的时候陷入丈夫的怀抱。直到此刻她才记起这是她与丈夫告别的日子。

小小姐置身于男人的胸怀她嗅到了只有自己的丈夫才会拥有地气味这种气味令她心安理得地面对现实她的丈夫要回都林为他的另一位妻子征战沙场。

谁更幸运?萨沙伊望了望面浮红霞地阿赫拉伊娜但她立刻又将目光投向山下那所孤零零的小教堂。最幸运的应是那位新娘她在远离战争的山谷嫁给了一位勤劳质朴地小伙子那一定是她心爱的人对不对?

她的一生都会与她的爱人共同分享。

不像自己!要面对丈夫的多情或者说是家族赋予给他的特殊权利。

“我要走了萨沙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吻了吻妻子的额头。

他不敢将她带回都林他不敢想象阿莱尼斯会怎样看待他的新婚妻子。

“在维耶罗那等我!好好照顾自己!”

萨沙伊无言地点头命运早已教晓她如何打等待中的时光。

“你呢阿赫拉伊娜?”一身戎装的帝国亲王转向初为人妇的波西斯公主。

阿赫拉伊娜含着满眼的微笑。她用双手掩住肚子目光中都是热切的希冀。

“我会在龙鳞勇士的卧舱分娩等待远方归来的战士为他的孩子取名字!”

奥斯卡眯起眼睛“我叫她伊芙泰勒……”

波西斯公主毫不掩饰地蹙紧眉头。“我不喜欢这是女孩儿的名字!”

奥斯卡笑着扯住妻子的手臂“没错!我有预感我的小女儿叫伊芙泰勒!”

“会是男孩儿……”阿赫拉伊娜倔强地别开头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是未来安纳托利亚的哈里皇帝……”

奥斯卡不会在这个时候与他的妻子计较这种问题他吹响口哨散布在山谷间的骑士就像他的雷束尔一样顺从地跑了上来。

奥斯卡跃上马背萨沙伊便无奈地跃上红毛黑蹄子的卡捷佳。已经贵为安鲁主母的小小姐又要忍受分离她似乎除了胡思乱想就不会在做别的。她想到了卡捷佳这个名字那是丈夫的一位情人留下的不知道那位西葡斯公主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她已经有了子女年轻时的过往会像山谷中的风说是飘忽不定其实却有千篇一律的定理。

全副武装的骑士从山下小教堂的花藤栅栏旁边穿行而过即便是最严肃的骑士也不禁向那对快乐的新人投去注视。他们的目光似乎在抱怨抱怨登临战场之前伟大的神明不该让他们见证人类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在印象中他们看到的应是残破的市镇和无处不在的战争威胁而不是现在的和平安详。

参加婚礼的人群也静了下来他们认出水仙骑士的战旗狰狞的猛虎水仙立刻让人联想到远方的战事。这些山区居民向神选战士行礼连新娘新郎也不例外。队伍缓慢的经过人群人群用无言的沉默出同样的抱怨为什么要在欢乐的今昔提醒他们战事的降临?

萨沙伊利落地夹动双腿她的纯血马急奔而出。看得出她想尽快摆脱这片地域让这里的人们回复欢乐、回复自然赋予的和平时光。

奥斯卡追上了他的妻子然后……他们并骑而行不过最终他们要在某处告别男人去往都面对未知的命运而女人去往维耶罗那等待所有的未知。

相信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见证一种变化。和平、战争。这场变化来得异常突然可也不是神明地旨意使然甚至不是人类的意志使然。而是因为远在别处的少数人怯于开诚布公地善待同类。他们手中握有足以令人战栗地大权。这种权利就像一根绷紧的弹簧条谁都知道这根弹簧条不能轻易触动。可这些手握大权地人毕竟去触动了就像明知犯错的调皮的孩子那样。为了这些家伙的淘气现在世上的人都要跟着受苦受罪。

我们应该看得出以上言论是小小姐地说辞而阿赫拉伊娜就对这种怨天尤人的说法嗤之以鼻。波西斯公主找来一本旧书。上面临摹了一块古老的碑文。碑文上记载着尤利乌斯恺撒的信条神圣罗曼帝国最伟大的君主告诉后人“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这才是人类最原始的笃信。

不过萨沙伊对波西斯公主的想法给予猛烈的抨击她认为是恺撒制造了人类的一种原罪。

“得了吧!”阿赫拉伊娜合上书籍“那个时候还没有光明神教原罪只是像你这样的人为苦难制造地附会。”

萨沙伊无言以对她为阿赫拉伊娜对历史的熟悉感到惊异。阿赫拉伊娜很自豪。她与安鲁家族的小小姐聊到深夜才沉沉睡去。也许是在梦中波西斯公主地遇见了她的孩子她竟然分辨不出孩子的性别!这已经够令她恼火的了!可更令她厌恶地事情还在后头。一群披着红衣斗篷的怪物死命拉扯她的胸怀这些家伙要带走她的子女。

阿赫拉伊娜从睡梦中惊醒她看到……是该死的萨沙伊在撕扯自己的手臂。娇纵的波西斯公主要脾气可她现丈夫的女人满含泪水。

还在不断呼唤那个男人的名字。

阿赫拉伊娜有些空虚但她还是用衣袖为可怜的女人拭去眼泪。

不知道……黎明降临的时候有多少人思念心中的彼此。

于是……翌日早晨就像与光明神约定好的那样朝阳如期而至。

柔和的阳光随着日升降临宁静的山谷这是远离战场的大后方人们还不习惯谈论战争、也不习惯早起。

不过事情总有特例在萨沙伊和阿赫拉伊娜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她们看到一名预备役士兵穿上制服在农舍门口告别了他的新婚妻子。

这名预备役战士爬山出谷带着一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带着一件精光闪亮的兵器。除此之外他的新娘还为他准备了一袋精心烤制的炒面还有去年冬天的肉干、今年春天的水果。即将奔赴战场的新郎带不了太多他只需要妻子的祝福就足够了可他的妻子非常固执在男人上马之后还在朝他的背囊塞东西。

萨沙伊和阿赫拉伊娜在年轻的预备役战士走远之后才紧紧拥抱在一起。她们吻着对方的额头和眼帘分享彼此的泪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一处水潭边做了一下午短暂的停留他和送行的水仙骑士团总参谋长讨论了许多问题比方说即将由逆龙鳞引的新一轮安纳托利亚争夺战还有不断向海岸渗透的阿拉拜酋长联盟的武装团体。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奥斯卡真正担心的他的头脑不会永远思考这样的事情。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离开妻子骨肉的男人每天都在计算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

其实……这位年轻亲王的做法多少都有些可笑他一边在计算分离的日期和距离一边拼了命的赶路似乎一门心思地打算远离他的家庭和朝思暮想的妻子。

但别忘了这种矛盾的心情也算合理因为他在目的地还有另一位等待他的爱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老是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场战争正是这场战争才为他制造了与阿莱尼斯重新聚的机会。如果没有战争他不知该如何向孱弱的妻子解释这一切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打算解释。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人性的在尚未接受驯化之时所遵循的必然的宿命。这种无法摆脱、无法挣扎的宿命既像眼眸的微光一样凄迷又像手掌的纹理一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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