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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安鲁水仙骑士!他们是历史的组合?还是自然的组合?这个问题是历史学家无法回答的是哲学家无法回答的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时隔十年再次踏上家族领地的时候这个仍然有些懵懂的少年现一切问题都在一个普通的洗衣妇人身上得到了回答。

密斯安河安鲁的母亲河她灌溉了安鲁的大地她延长了水仙的花期她为无数战马解了渴她用自己的身心洗涤了骑士沾满血迹的铠甲和军衣。水仙郡被这条大河一分为二大河接近帝国的那边是安鲁的后方接近边境的那边就是安鲁的阵地。

少年对密斯安河仍有些记忆不过仅仅是一个片段他只记得自己曾经在河边抓过虾。此时吸引少年的不是回忆而是正在河边洗涤衣物的一位妇女。

这是一个典型的水仙妇人上身穿着带滚边的衬衣下身穿着宽大的布裙头上扎着彩色的花巾妇人腰背宽大、胸脯高耸她将裙子的下摆卷到膝盖小亲王甚至看到了内里的短衬裤。

妇人像一只鹈鹕那样站在水里她手边的大桶里堆满衣物皂角产生的泡沫顺着河流漂向下游只在她的两腿之间积了浅浅的一层。奥斯卡策着雷述尔从浮桥上踱了过去妇人一眼就认出了雷述尔这种魔神一般的巨大战马一直是水仙壁画上的主题它的形象在四个世纪之前就已深入人心。

妇人站直了身子她向这位不知名的小英雄行礼。奥斯卡到这时才看清妇人清洗的东西那竟是一面盾牌这面盾牌的黑色底纹上从上至下镌刻着数支怒放的水仙。妇人显然清洗得很仔细盾牌上错落的刀痕剑迹像水仙花一般清晰。奥斯卡的眼力还算可以这面盾牌不是时下的款式覆盖其上的那层熟铁表皮已可说明问题。

少年突然来了兴趣“是您的儿子?或是您的丈夫?”

妇人笑得很自然她知道这名打扮奇特的少年是个识货的小家伙“大人这面盾牌是我丈夫的也是我儿子的也是我儿子的儿子的。”

奥斯卡了然的点了点头他想起了水仙骑士的传统这些人热中于古老的家传武器。他最后一次打量这位妇人她淳朴得像一只山雀宽大的手掌被岁月和不间断的劳动涂抹上无数刀痕一般的印记。她用腰间紧紧扎起的围裙仔细擦拭着盾牌阳光照亮了她的眼也点燃了盾牌上腾起的墨色光辉她骄傲的将盾牌背在身后然后惬意的拣起另一件衣物开始洗涤。

这名妇人就是水仙!这是奥斯卡突然生起的一个念头妇人勤劳、乐观、美丽对荣誉和传统的执着对不屈与牺牲的赞美这就是水仙!少年笃定了心中的认知。

妇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她有些困惑的望着河对岸那边来了一支庞大的马队他们的前锋正在通过浮桥队伍前列的一名骑兵长官高举着象征安鲁的神牌和战旗妇人慌张的在围裙上擦拭着双手她趟过河水爬上了浮桥当骑兵队伍经过她的身边时她恭敬的弯下了自己饱满的腰肢奥斯卡看得出只有队伍的最后一名骑士经过时妇人才会重新挺起胸膛一路上少年对水仙人民的这种礼节已见过无数次。

这就是安鲁!神选的战士!人们对他的尊敬和敬仰并不停留在深深的一躬而是像盾牌上的水仙一样铭刻着千锤百炼的魅力和血脉忠魂的记忆。

“殿下!”水仙骑士团霍苏里方面军红虎师团的少将师长缪拉.贝德贝亚愤怒的赶到了小亲王的面前这名少将的吐沫像瀑布一样飞了出来!

“我的殿下!这里虽然是水仙的领地但也请您为我们当兵的想一想!您的安全不光是您自己的事也是我们红虎师全体官兵的事还有!您到底要把我们师的战旗保留到什么时候?嘿你别走啊……”

奥斯卡开心的笑着这就是水仙的骑士!

也许是光明神的安排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检阅部队时从距离他最近的缪拉手中抢过了红虎师的战旗。从那时那刻开始红虎以及缪拉.贝德贝亚的命运就与这位少年交织在一起。

泰坦教历791年7月19号清晨水仙郡的坎布雷利这座小城距离安鲁哈啦只有不到四十公里小城外的国道一侧树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那上面的字迹告诉到访的人们您已经进入安鲁哈啦卫戍区。

大本营直属军团即水仙骑士团安鲁哈啦方面军已有多年未曾像现在这样全员集结了。他们的最高统帅已下达了命令任务只有一个用自身最高昂的精神面貌迎接远从帝国都到访的公主殿下还有安鲁家族的小英雄那位用荣誉与尊严换取了十年监禁的奥斯涅亲王殿下。

站在密密麻麻的骑兵队伍的最前列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公爵不安的催动着战马他已经不知走了多少圈了这在他身边的军官看来是绝对无法理解的一件事情他们熟悉的元帅不曾为任何事情心浮气燥不过这还是能够谅解的现在的元帅跟一个普通的父亲没有什么区别。

远处传来悠长的号角声多特蒙德终于平静了他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这让一众军官感到极为诡异他们没见过有过元帅如此温和的表情。

公爵对于这场欢迎仪式是花过一番心思的。他把地点选在了坎布雷利城外的一处草原上他把重点放在了欢迎泰坦皇室成员的传统礼节上他并不担心他的小儿子那应是一场家人之间的会面倒是那位公主令人感到头疼根据官报这位少女在来时的路上损失了所有的侍女和行李现在这位皇室的特使无疑是个光杆司令!公爵怀疑自己为她准备的侍从和各种服务是否令人满意。

双方见面了没有什么动人的场景也没有历时长久的欢呼公主从马车上下来小亲王也跃下了战马。公爵上前他拥抱了儿子双方在这个过程中似乎都想说些什么但很明显的他们都选择了保持沉默。奥斯卡嗅着父亲身上的烟草味他甚至来不及打量这位已经变得陌生的父亲父亲的拥抱有力极了!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父亲他看到父亲亲吻了西利亚妈妈他看到父亲亲吻了萨沙伊他看到父亲用无可挑剔的宫廷礼节按部就班的迎接了阿莱尼斯公主殿下。

“哦……对不起!”少年睁开眼他分辨了一会儿直到大脑提醒自己身边这位中年人就是他的父亲。“对不起!父亲!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不!没关系!我闻到了浓重的药味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你应该休息不需要向我道歉。”多特蒙德边说边打量着小儿子刚刚在儿子睡熟之后他已将这个小家伙的眼睫毛都数得一清二楚了不过他觉得自己仍没有看够他觉得这个胖小子要比他那几个哥哥都顺眼一些。

这个孩子已经完全不是小时侯的样子了他那微弯的卷直垂到肩眼睛亮亮的是与他母亲一样的颜色还有鼻子鼻子也是和米卡公主一样呵呵公爵突然笑了起来这确实是自己的小儿子他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即将出口那些用以表达关爱的话语是否合适因为他知道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自己是一个极为不负责任的父亲。

“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奥斯卡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别扭他从没想象过见到父亲应该说些什么尽管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有些期待但是当这个记忆中的人真正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实在说不出一句话从父亲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人也在斟酌着言辞。

“哦!是的!”公爵点了点头他有些庆幸儿子并不恨他这位统帅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放松。

“哦对了我是这样安排的西利亚和小萨沙陪着公主在前面那辆马车上咱们先到安鲁哈啦转上一圈人们都知道有皇室成员来访公主和你在市民面前露上一面是必须的。”

这位公爵在说话时又不自觉的加入了勿用质疑的口气。“这样的话一个中午就足够了然后咱们就回家还记得吗?郊区的那栋老房子你可以休息一下你受伤了不是吗?没人会怪罪你的!你的西利亚妈妈、伯铃妈妈、内芙瑞妈妈都会去看望你!哦!我差点忘了还有你的拉瑟夫哥哥、费戈哥哥、库科迪哥哥还有家族里的长辈你的后辈……总之是一大家子人呢!他们中有很多人还是从遥远的边区赶回来的呢!”

公爵高兴起来他的家族成员第一次这样完满的聚集在一起。“晚间的家族聚会你可绝对不能跑掉你这个小家伙竟是一位亲王了水仙贵族圈里的女孩子此时正在梳妆打扮!哈哈哈哈!她们对晚上那场舞会下了很大功夫呢!”

“怎么了?”现小儿子的情绪不高这位兴高采烈的父亲即时打住了话题。

“哦不!没什么我很期待谢谢!父亲的安排无可挑剔。”奥斯卡确实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他确实是在期待与家人的团聚。

“你这个小家伙从来都不让人放心!”多特蒙德揉了揉小儿子的头这是他第一次对小儿子做出亲昵的举动他暗暗称赞自己做得还算自然。“听到你又受到袭击的时候我恨不得马上飞到事地点。”

“呵呵谢谢父亲的关心是的我又受到袭击了。”少年并不想与父亲客套他不知道怎样与这个人交流尽管这人是他的父亲。

“您知道是谁干的吗?”奥斯卡觉得这次的刺杀事件是个非常好的话题。

“让你失望了我并清楚一切就像迷一样没有动机、没有痕迹你可能还不知道意利亚王国在看到泰坦边境燃起烽火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让步他们已经开放了边境他们欢迎泰坦皇室派出专员进行调查不过我们都知道那是一种外交姿态罢了调查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就算有些什么痕迹我也怀疑那是凶手故意布置的又一个陷阱。”

奥斯卡惊讶的看着父亲“看来您把凶手的能力估计得非常高呢?”

多特蒙德笑了笑“是的我的孩子一个极为高明的家伙选择了你但我相信有一天他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对不对我的孩子?”

“您真的了解我吗?”奥斯卡反问了一句。

多特蒙德考虑了一下他在斟酌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未来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但作为父亲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又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是的我必须承认!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原谅我我从未试图了解过你这是我的错这与我们分别十年是分不开的更由于我和你的母亲之间那段错误的……”

“不!父亲!”奥斯卡突然打断了父亲的话他不希望谈起母亲但他又必须面对。“不就像我一样您不了解母亲。虽然您深爱着她但您知道母亲为什么那样的拒绝来自您的一切给予吗?”

多特蒙德摇了摇头他开始后悔谈到米卡了小奥斯卡的母亲是这位元帅心中的一处禁忌是他有生以来做过的唯一一件亏心事。

“因为她不打算背叛自己的感情因为她不打算爱上你。”奥斯卡不打算跟父亲说这些但他还是说了。

“呵呵我知道。”多特蒙德自嘲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苦涩极了。事隔多年当初对米卡的情谊已完全被忏悔和内疚所取代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使般的公主不应该那样过早的死去。

“你不知道!”奥斯卡再一次否定了父亲“难道你没有体会到我所说的那句话存在着的语病吗?”

多特蒙德的眼睛亮了起来。

“母亲的初恋刻骨铭心可是她真正不想面对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那句话的语病就是如果母亲没有爱上你那么她就根本不会去做什么打算她根本就不会想到你就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你了所以她才会将背叛和忏悔全都背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她才会告诫自己不要再去爱你!她无法面对的是自己的变心她觉得那是肮脏和难以接受的。”

“不会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是这样?”多特蒙德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苍白。

“不为什么怪母亲自己她太自我更没有勇气面对真实的自我而是将自我锁定在那个被皇室出卖的封闭空间里是她这种鸵鸟一般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命运。父亲相信我母亲爱你她对我的呵护证明了她心中的希望和欣喜可这种喜悦越深厚她的负罪感便越强烈。因为她始终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在容下其他的男人但是您的爱意使她背叛了自己。”

“我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公爵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与米卡相处时的景象一一掠过眼前“不!这绝对不是真的!”

奥斯卡竟然向父亲投去轻蔑的一瞥。“不这是真的不承认吗?这不像您!您一定有感觉如果您真的爱着我的母亲那么当年您一定能够感到她的言行举止的细微变化但是您放弃了不是吗?您的沉默和那种让我的母亲自生自灭的态度令她走向了毁灭如果你将对她的爱意再……”

“够了!”公爵的大吼顺利的让奥斯卡闭上了嘴巴。马车外的骑士想探问一下情况但被公爵粗鲁的拒绝。时间在父子的沉默间流逝他们已经能够听到安鲁哈啦市民的欢呼声。但他们都沉浸在灰暗的情感中无法自拔似乎车窗外的世界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对不起!”先道歉的是奥斯卡其实少年无所谓的只是不想刚一见面就将父子关系搞得这么僵。

“不!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多特蒙德也让步了本来他不认为自己会向儿子叫嚷现在他回想起来自己似乎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不应该向你喊叫而且在你没有说错任何事的情况下。”

“您相信了?”奥斯卡偏过头他已经将父亲的形象牢牢印在脑海中了。

“相信什么?”

“我的母亲爱上了你。”

“是的!我相信但晚了整整十年不是吗?”多特蒙德一阵黯然是啊!爱了又有什么用呢?元帅陡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他从没在某次谈话中钻进对方设置的笼子他的小儿子不是蓄意的吧?“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难道你学习过心理分析?”

奥斯卡笑了笑他无所畏惧的迎上父亲的目光。“不我只是模拟了母亲的心理。”

“模拟吗?”多特蒙德释然的笑了起来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尽管小儿子的模拟令他痛苦的要死但他不会真的去在意他是水仙骑士的领袖他是安鲁家族的领袖领袖这个词语不允许他过多的思考责任之外的东西。而这种痛苦他可以在退休之后再去慢慢啃食。

“那么就这样吧!你难道不打算看看吗?”公爵指了指车窗外的世界“看看安鲁的臣民说不定未来就是你的臣民。”

奥斯卡轻笑了一下他顺着父亲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少年没有忽略父亲言辞中的含义但那不是他现在能够考虑的。安鲁、水仙、骑士!少年在心里默念着这几个词汇尽管他身处此情此景但他知道目前这里对他只有唯一的一种意义那就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长眠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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