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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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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大雨!如果有人问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光明历791年的六月末最讨厌什么东西相信亲王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雨!你这该死的!还能是什么?你见过这种下起来没完没了的大雨吗?”

“放松点!您现在需要放松需要休息。”暴雪拨弄着餐盘里的烧猪排他觉得对面那张行军床上躺着的并不是一位亲王而是一个粗鄙浅薄的屠户这个少年在现自己感染了风寒之后就开始不停的说脏话好象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钱一样。

亲王粗重的喘着气他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旅行还记得上次从多摩尔加回都林吗?奥斯卡冲着正在进餐的保镖啐了一口就是这家伙尽管那次旅行非常短暂但就是这家伙让自己受了重伤。哈哈!现在倒好!旅行的路途变长了而自己受到的伤害也跟着叠加这是***什么道理?

“保尔……暴雪!该死!亲爱的保尔.波克先生!作为一个合格的保镖为他的雇主排忧解难是他必须尽到的职责可是你呢?你甚至在我说话时连一个合理的反应都没有!”奥斯卡郁闷极了他得承认这位杀手之王的神经不是一般的断线。

暴雪满足的放下餐盘经由艾尔顿上尉烧烤的料理果然非同一般这家伙呆在军队真是太浪费了就像自己。杀手之王沉浸在快乐的幻想中。如果没有遇上13那个老混蛋那么此时的自己应是一个养殖农庄的主人他越来越感到自己并不适合杀手这一行。

“有……刺客……啊!”少年声嘶力竭的叫喊竟然带起了一阵强风整个营帐似乎都晃了几晃。

“您难道就不能安静一会儿?”暴雪万般无奈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他为小亲王倒了一杯茶喊叫震动了这个小家伙的肺结果这个小胖子现在咳嗽得像要马上完蛋。

“咳……啊!谢谢!”亲王达到目的了他终于让身边唯一的人开始重视他了。

“我感到好多了!”亲王支起上身他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

“感谢光明神!听到您这样说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暴雪说的是真心话如这个小家伙的感觉不好那么就算用肚脐想也知道谁会最先倒霉。

“啊!谢谢谢谢你这两天来对我的照顾。”

杀手之王望着少年亲王有点愕然“您怎么了?又开始烧了?”他伸出手想要放在少年的额头上但被少年一把打掉了。

“怎么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受伤以来最清醒的时候!”奥斯卡对保镖的反应感到愤怒。

“但这不像您难道是我听错了?您在向我道谢?在我印象中……抱歉这么说但您确实从来都没说过这句话。”暴雪确实有些惊疑这孩子根本不曾真正领会过别人对他的关爱。

奥斯卡本不想解释他想像从前那样用尖酸的词锋来击退挑战他的杀手可话到嘴边他却又实在说不出。

此时这位杀手之王眼袋黑青头凌乱为了保护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亲王他这几天几乎都没有正正经经的睡过觉。

少年把吐到嘴边的挖苦又咽了下去尽管这种感觉有点难受但通过这几天生的事情他感到这种难受完全是自己的无稽性格造成的。就在刚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第一次坦承的面对了自己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性格存在着缺陷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缺什么但至少他明白自己与平常人存在很大的区别。

奥斯卡叹了口气“嘿!想听实话吗?”

“当然!”暴雪有点欣喜的感觉他觉得这个少年似乎一下子变了不少若在以前如果少年自己不说那么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何况他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真正想法。他……似乎懂得与人进行交流了。

“怎么说呢?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点感动有点疑惑或者说呃……自责!是的!自责!”奥斯卡低低的说着话他似乎是专门为自己说的这番话。

“如果我不在都林惹出那么多的事情也许……也许母亲、萨沙、安妮、还有公主殿下还有我的那些骑士们他们……他们就不会遇到危险。”

暴雪瞪大了眼睛!他不相信这是那位闻名整个泰坦的天平大哥能够说出来的话。

“我是说……是的没错我受了重伤又感染了风寒我已经够倒霉的了而且外面还有一个能够调动整整一团佣兵的家伙正躲在暗处想要谋害我这一切能够让我疯你知道吗?”少年迎上了暴雪的目光。

“是的就是疯这种随时都会没命的感觉难道不会令人感到疯狂吗?13为什么能够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个世上?暴雪这个问题你应该最清楚!13他永远都躲在暗处就像是来自修罗地狱的猎手只要他的身边遍布黑暗那么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到他。本来我也可以的我甚至一直认为那同样是我的生存法则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处在了一个连光明神都会留意的位置而相反我的敌人则躲到了暗处!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真的!”

奥斯卡把那杯茶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并没令他平静。

“我想你应该听出来了?没错我是在恐惧想想你看到的保尔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啊!我还记得那天刚刚遭遇偷袭的时候那个骑士就在我的面前被一支利箭刺穿胸膛!知道当时我是怎样想的吗?”奥斯卡并没打算让唯一的听众回答这个问题他自顾自的说着。

“我很庆幸!是的!我很庆幸那个转瞬之间就失去生命的人不是我。保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我是说你杀过人我也杀过人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对死亡有任何感觉了但就在我看到那个骑士眼中的光芒消逝之后我突然现自己对死亡的认识根本就不充分。死亡是什么?死亡并不仅仅代表一个生命的泯灭它包含太多东西了!”

少年疲惫的揉了揉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保镖说这么多而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打算停下来。

“保尔我怕死我害怕极了!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直到刚刚我才摸索出一个并不十分清楚的答案那就是人生在世的根本。”

“是什么?”暴雪作势托起下巴他傻呵呵的看着小胖子。

“是活着!”亲王说。

“为何而活?”暴雪问。

“每个人对这个问题都会有自己的答案我相信有许多人甚至从没面对过这个问题为何而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抖擞的站了起来“我不想知道别人的回答我只说我的我为了爱我的人而活我为了我爱的人而活我为了忠于我的人而活我为了想我死的人而活。切忌不要用家、国、天下来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非常简单的尽管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但保尔你要知道人活一世最多的是为了自己没别的!”

大雨似乎一直停留在这片山区水仙骑士的斥候能在山中的制高点看见远方的晴天这种现多少都令人感到沮丧。车队在那些佣兵的营地已经滞留两天了骑士们缺乏饮食也缺少药品。

大雨将山林四周的道路冲洗得完全变了样再说让那些伤员在雨中行走也是极为不现实的。阴冷潮湿的气候让多数伤员都感染了风寒骑士们虽然没有任何抱怨但每天三到四人的非战斗减员却让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水仙骑士并没有失去战斗力他们和在两次战斗中损失惨重的近卫军骑士忠实的执行着守卫任务尽管伤残营中传出的阵阵低呼令他们的心情跌落谷底但至少每天两次的清洗行动多少能让他们舒解一些怨气。

对战俘的清洗行动已经持续了两天有个别水仙骑士曾对这个行动抱有疑问他们说对待失去战斗力的俘虏不应采用那种极端的手段可他们马上就被派到了医师帕尔斯先生的手里。跟随这位医师并不是件快乐的事没人喜欢见到从前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像条死鱼一样被人用手术刀割来切去。

抵触情绪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复仇的火焰。尽管俘虏们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和国籍但他们的佣兵身份却受到怀疑。根据西大6历史上的惯例两个交战国都不会承认佣兵的地位这些为钱财卖命的家伙只不过是伤亡报表中附页上的几行小字。

水仙骑士有充分的理由为俘虏们定罪仅谋杀皇室成员这一项罪名就足以把他们所有人都处以极刑。这样说来水仙骑士的做法多少都便宜了这些本应受尽折磨的家伙骑士们只不过为这些俘虏挖了几个大坑。

俘虏的人数几乎和水仙骑士的战斗人员数量相等这给清洗行动增添了一些不确定性。每次骑士们都会借口将俘虏送交山外的地方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受怀疑的调动这些佣兵。

水仙骑士在两天内将俘虏们分作四批“运送”了出去他们留下一半人手看管剩余的佣兵因此骑士们每次只挑选五十名匪徒上午送一批、下午送一批。到今天中午最后一批俘虏被押送上路了。

雨水似乎稀疏了一些但人们仍会感到透骨的冰冷南部山区一直是泰坦贵族的避暑胜地因为这里的雨季完全让夏天失去了意义。

俘虏被反绑着双手水仙骑士要求他们每十人组成一个小队如果这十人中有一人逃跑那么后果就是整个小队都要为其陪葬。这样的事情只生了一次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俘虏想要离开骑士们的视线了。

十里山路极为难走被押解的俘虏此时已耗费了许多体力水仙骑士并不喜欢用鞭子那是波西斯人的专利他们喜欢用马刺轮把钉在马靴后跟的马刺轮嵌在靴尖上如果有人在路上耍赖那么马刺轮会在他的后背留下一道长长的类似车辙的血印。骑马行在队伍后列的奥斯涅亲王殿下相信被那个小轮子碾一下绝对是一种令人终身难忘的滋味。

奥斯卡坚持要参加最后一次清洗行动虽然队伍中大部分的军官都认为亲王没有必要亲身犯险但倔强的亲王像往常那样坚定的拒绝了骑士们的好意。

泥泞的山路摧残着每个人的神经水仙骑士的面甲上透露着狰狞的气息。雨水将骑士们的铠甲战具冲洗得异常干净顺着铁制甲衣流淌而下的水珠就像一蓬蓬血雨。

俘虏们胆颤心惊的赶路他们不敢做出任何能够引起误会的举动那位上校在将他们集中关押的时候宣布过几条戒律其中一项就是说话的剪舌头、东张西望的挖眼睛。水仙骑士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是西大6最强悍的军人被俘虏的佣兵们经过了两次倒霉的战斗和之后的刑讯相信他们此时已完全丧失了再次挑战水仙骑士的勇气。

“我有点怀疑。”

“殿下您在怀疑什么?”卡米尔.雷阿仑上校恭谨的向亲王问到。

“这就是给我们造成严重伤害的敌人?”少年不确定的话音在雨幕中悠悠响起这声音让圣骑士感到诧异他听出亲王竟有些落寂。

“是的殿下就是他们他们差点就把咱们全都送进地狱。”卡米尔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朝着前面的俘虏队伍啐了一口。

“我记得教历前曾有一位学者说过这样一句话‘只有死者才能见证战争的终结’。”亲王踢了踢马他撇开圣骑士奔到前面去了圣骑士隐约听到亲王最后的一句话“战争中的生者永远都无法得到解脱!”

水仙骑士互相传递着眼色他们就要到目的地了。骑士们将护卫阵型不断的缩小他们将五十名俘虏压缩在一起。这些佣兵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们像鹌鹑一样蹒跚的赶路对骑士们的举动装作视而不见他们想要快点摆脱这些催命鬼一样的家伙。

走在最前面的俘虏终于现前面的山路似乎出了点问题其实在不久之前他们就已经脱离山路了此时他们是在茂密的山林中行走而前面那处高坡显然是人为筑造的。

泥土堆砌的高地被雨水冲刷出几条浅浅的沟壑深褐色的土壤显示这块新鲜的泥坡来自地底。俘虏们艰难的爬上了泥地雨水让他们脚下打滑骑士的马刺让他们不寒而栗而最令他们恐惧的是那个高坡后面似乎存在着某种能够吞噬生命的东西。

前面传出的惊呼和惨叫声让后队的俘虏警觉起来“生什么事了?”尽管每个人的心中都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但回答他们的是骑士的盾牌和尖锐的马刺轮。

第一排俘虏一个不差的落进了陷坑当他们跌跌撞撞的从陷坑中站起来时他们终于现自己面临的处境是多么严峻了!

大坑近四米深看形状似乎是个长约七、八米的正方形泥水让陷入大坑的俘虏们寸步难行出于恐惧他们绝望的哀号着。“活埋”!这不是一个新鲜词但没有人愿意亲身去体会词中的意境。

陷坑里的人想出来坑外的人却不断的被骑士的盾牌和长枪敲落进去山中响起鬼哭神号之声。俘虏中的狠勇角色想要为自己做点什么但他们和一群被吓破胆的同伴反绑在一起。一个人的陷落往往会带动整个的十人小队尽管这些俘虏疯狂的冲撞水仙骑士但此时他们给骑士造成的伤害连麻烦都算不上。

最后一个俘虏尖叫着被骑士撞落下坑他在落进泥坑后就敏捷的爬了起来。泥水在坑中积了近半米深无数人张牙舞爪的在坑中滚动、爬行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可这个道理他们以前似乎不懂。

雨幕忽的稠密起来豆大的雨点争先恐后的敲打着骑士们的铠甲那种敲击声听上去就像天上落下的是一块块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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