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可是已经将自己的嫁妆都赔进去了,眼见着苏晓将包袱随手仍在床头柜里,不知道有多心痛。
“好,妹妹放心,我收了银两,自是会好生治病的,只是……”
“只是什么?”,一听话里有转折,苏落刚落下去的一颗心便又提了起来。
“只是,大伯母她却是有违天状,口吃流涎乃是七窍不通,头脑中风所致,后又长期在屋子里的床榻上躺着,难以见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所以脑子又有些缺氧。”
一连串的术语,苏落半个字也听不明白,只觉得病症越发严重,心也越发慌乱。
若是她娘一直这般好不了,她岂非要伺候她这个病秧子一辈子,她还没出嫁呢,到时候拖着这么个烂摊子,哪个好人家敢要她!
当即越发着急起来。
“堂姐,那该如何是好,我娘她不会好不了了吧?”
“那倒不会!”,苏晓促狭的眯了眯眼睛,微皱的眉头满是机灵。
“大伯母她还没病重到不可医治的地步,你只需将她推到牛棚中去,让里面的气味熏上一熏,七窍自会通一窍,如此我才能继续治疗!”
苏落心中“咯噔”一下,如此下策,莫不是苏晓在借此机会故意整她们母女二人?
只是,如今,她却是顾不得旁的了。
当天夜里,苏落便折腾着将李氏给搬了出来。
盛夏夜晚,露水覆地,白日里被烈日镇压的新鲜牛粪,才逐渐暴露出了它原本的恶臭味。那味道,闻上一鼻子能直接掀了人的天灵盖去。
李氏自是不愿意往里面待的,嘴里“呜呜呀呀”着挣扎着便要往外走。
却是被苏落一把拉了回来,“娘,你只委屈两天吧,为了你的病着想,若不然你总这般,我看了也难受。”
李氏步履蹒跚,口齿不清,抬手指着苏晓的屋子比划着些什么,估计是想骂死她吧。
牛棚里,恶臭难忍,苏落掩着口鼻,也不愿多待,将李氏扶到里面的草垛子上,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只余留李氏还在里面“呜呜呀呀”着什么。
隔壁院子,苏晓借着窗户瞧见外面这滑稽的一幕,当即笑出了声。
“哼,你们也有今日,真是活该!”
她还算是手下留情了呢,这李氏母女可是让她住了不知多少年的牛棚,就连里面的那个草垛子也还是她拾掇的,还让那老婆子白捡了便宜呢,就该让她睡在牛粪里才好。
心情不错,苏晓开始给孩子们准备今晚的饭菜。
苏落送来的,她是一口也不想动,全都扔出去喂了狗。
如今家里还有一只前几天抓来的野兔,今天就吃它好了。
苏晓走进灶房,里面孙老婆子正在烧饭,乌烟瘴气,弄了一脸锅灰。
瞧见苏晓,习惯性的想骂出口,却又忽的想到了什么,蓦地噤了声。
“做好了嘛,做好了就赶紧盛饭出去,我要用这灶台!”
完全不客气的语气,孙老婆子却是什么也没敢说,将锅里的饭盛出来,悻悻的便出去了。
“一把年纪了,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