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祥揉着越来越肿的脑袋,却是一时愣住了。
龙虎金丹是他的祖先兼祖师爷张道陵所创,乃是正一天师道门人得道成仙的关键所在,天师道不传之秘,不知何故,自从四祖(张盛)之后便已经失传。这也是现今龙虎山的困境,没有龙虎金丹,就不能得道成仙。所以从第五代天师起,历代天师都在苦心寻觅祖上传下来的断简残篇,期望可以从中找出龙虎金丹的炼制方法。
可惜一直不能如愿,稀奇古怪的丹药练了一大堆,却没一个是龙虎金丹。不过误打误撞,反而让龙虎山的丹药炼制之术甲于天下,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吧。
张子祥的叔叔张符另辟蹊径,在研制天师道原本擅长的丹药的同时,也企图从符方面下手,从另一个方向得道成仙。不过还是试验之中,按照叔叔一贯的不靠谱,估计等他老死,也不太可能成功。
“寇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有我们龙虎山天师道也没有的龙虎金丹?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你当年要背叛龙虎山?为什么……”张子祥一头雾水,顾不得长幼尊卑,接连几个“为什么”抛向了寇叔。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为什么”小宝宝吗?大人说话,小娃子在一边听着就好,插什么嘴啊!”寇叔不耐烦地张口抱怨。
“为什……”张子祥在寇叔严厉的眼神压迫中退缩了,没有将下面的“么”说出来,转而换了另一种方式:“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啊?寇叔,你能告诉我吗?”
“当年……”寇叔瞟了一眼张子祥,笑着说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你确定要听吗?”
张子祥头如捣蒜,张开希冀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寇叔,唯恐他又改了主意。
寇叔的脸上露出了追忆所独有的神情,好似又回到了那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属于他的那个风云时代。
“我是官宦人家出生,家族中历代为官,父亲是太守,哥哥是县令,按理说我应该也是走这条路才对。但是我从小就对做官没什么兴趣。官有什么好当的,不想当贪官暴官糊涂官,就得劳心劳力,为民父母青天,辛苦一世之后只得个皇帝老儿几句赞赏就闭眼进棺材,我才没那么蠢!世人都晓神仙好,自在快活乐逍遥!如此美事,才是最适合我的啊!最重要的是,修道清闲,地位还高,每天无所事事,照样受人尊敬。这么好的事儿哪儿找去!”
张子祥在心中腹诽:感情你就是这么修道的啊!不过说起来,好像修道还真没什么事情可做。
寇叔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就这样,我入了道。每天就练练根本没什么用的丹药,画画自己也认不得的符咒,也没干什么事情,还就闯出了名头,周围的邻居都说我有大本事。久而久之,我自己也认为自己了不起,日益骄狂,以为修道之士也没什么了不起。直到我遇到了他――”
“他?他是谁?”张子祥正听到关键处,寇叔却是一个大喘气,急得他手舞足蹈,立刻追问道。
寇叔眼神怪异地望着张子祥,似是在追忆,又似是恶作剧般的小小报复,久久吊着张子祥的胃口,就是不说下去。
等到张子祥跳够了,停下来,不想再去搭理他了,寇叔这才心满意足地接下去说道:“他的名字叫成公兴,这个名字你应该并不是很熟悉。不过我说起他的另一个名字,你肯定知道。”
张子祥又被寇叔吊起了胃口,急忙追问道:“到底是谁?寇叔你就说个清楚吧!”
胃口再吊下去,过头就不好了,适当的要让被吊胃口的人满足一下好奇心,这样话题才能继续下去。看来寇叔是行家里手,非常了解该怎么让人欲罢不能。
他“嘿嘿”笑了两声,指着张子祥说道:“还能有谁,就是张椒啊!你跟他长得那么相像,不知不觉就想要逗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