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一阵机关枪般的咒骂,让二毛的脸都气绿了,但是怎么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骂,他怎么可能是嘴上毫无底线的辰逸的对手,他攥紧了拳头,四处看了看,终于看到墙角有一把锄头,可是看了看在炕上依旧昏迷未醒的美人儿,怕伤及无辜,就恨恨的吐了一口痰,捡起地上的被子,直接砸到了辰逸的身上,然后拿起了炕上的自己的行李,在折叠床上铺开,他妥协了。
辰逸在炕上看着二毛的动作,心突然有些软了,心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之后他叹了口气,跳下炕,翻了翻白眼,道:“爷爷说,恶语伤人六月寒,刚才我说的话不干净,你也别忘心里去。”
可是二毛丝毫没有领情,冷哼一声,骂道:“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没人养没人教的野种的强。”说完他便躺在了折叠床上。
辰逸暗自摇头,然后看了看自己只剩下一只的鞋,还是决定光着脚出去。
“哎,野种,你干嘛去?”
身后传来二毛的的声音,辰逸听后也没有生气,只是回过头来,淡淡道:“明天这妮子就醒了,没衣服穿,我帮她洗干净衣服去。”
秋雨不连阴,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十月中旬,月亮是圆的,穿梭在几个薄薄的云层之中,漫不经心的俯视着大地,也照在了孤独的辰逸的身上。他光脚踩着泥泞,选好了一个正好可以看到窗户内女孩儿的位置,摆下了两个木盆,开始帮女孩儿洗那些沾满血迹的衣服,感觉到凉水那刺骨的寒冷,辰逸无奈的自言自语道:“老子小时候得伺候爷爷,现在爷爷死了,老子还得伺候妮子,老子这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说话间,辰逸拿起了一件三角形的小衣服,举在眼前,道:“这尼玛是往哪儿穿的呀?这个妮子真他娘怪,穿衣服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夜幕中,万籁俱寂,只有辰逸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搓洗衣服的声音。
不经意间,辰逸想起了二毛对自己的称呼,“野种。”从小到大,其实被人叫自己最多的,就是“臭村儿”和“野种。”
“臭村儿”是自己的小名,别人叫叫也无可厚非,至于“野种”,也是因为二十八里村有这么个说法,“一亩高粱九担半,十个野种,九个混蛋。”
据王奶奶说,自己是被爷爷从那片野高粱地中捡回来的,别人叫自己“野种”,也倒是无可厚非,可是今天从二毛的口中,听的怎么那么像骂人呢?
辰逸微微叹气,自言自语道:“老子有这么好听的大名,你们不叫,臭村儿和野种这么难听,你们也叫的出口,真他娘讨厌。”
直到二更天的时候,辰逸才洗完了屋内女孩儿的那些衣服,他不时的看着屋内,发现这个二毛也算是老实,没有对姑娘动手动脚的,他嘴角挑起一丝自己都不知道的弧度,就回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