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画上是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一人手执一萧,一人双手抚琴,女孩在翩翩起舞。画面传神似乎真的听见孩子的欢笑声。似是被画中感染,凰冰竟露出罕见的笑意。
第二幅画依旧是三人,只是男孩长成了俊朗的男子,女孩也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女子。两个男子执子对弈,女子在一旁抚琴观看。和乐美好的画面令人向往。
第三幅画上只有两个人,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在树下相拥而坐,满溢着温情与爱恋的气息。精致的雕刻将深情镌刻成永恒。
凰冰的手抚上胸口,不知为何,她的心跳竟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那是一种她从未体味过的温暖,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生出那样的感觉。
慢慢移至最后一幅画前,凰冰震愣了。
血,大片的血色布满整个画面,画面的中央,曾经欢快的女子倒在血泊之中,白色的衣襟浸透鲜血,而那曾经温情脉脉的男子却执剑相对,满目杀气森然。女子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望着身前的男人,嘴角的嘲讽似是凝成一抹绝迹,漫天的血色成为她的映衬。那是失望之极的悲靡,绝望无果的嘲弄,是不堪背叛的愤恨。女子那一抹嘲弄的笑似是世间最悲戚绝望的曼珠沙华盛开在黄泉路上。
凰冰愣愣地看着画面,心口一阵揪起,如万箭穿过一般,似乎她就是那画中的人一样绝望痛心,满满地悲痛似是要倾泻而出,无法阻挡。
似乎,脸上有什么冰凉凉的,伸手抹去,竟然,是泪啊。有多少年,她没有流过泪了……什么时候她开始在乎别人的悲欢生死离合了。静默了一会儿,终是不能明白这种感觉的来源,只将它归为画师功法传神。
凰冰收敛起悲伤的情绪,再次向画面看去,却只见四幅壁画瞬间崩塌瓦解,化为纷纷扬扬的尘烬。
花非花,雾非雾,一切因缘皆尘土。情非情,梦非梦,转眼一切烟云尽。一世伤,一世苦,一世空……
再次转身,走至白玉桌旁。黑木匣子似乎十分躁动不安,一波又一波古老的气息像水纹般从匣子上散开来。匣子隐隐约约被一层稀疏的白光缠绕,尤显神秘。
迟移了一会儿,凰冰伸出手触摸上匣子,一瞬间,刺眼的白光乍起,极致的白仿佛要将一切黑暗吞噬殆尽,所有的极致都在这一刻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