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应声离去,不一会儿手上便拿着三把伞,三人跟着的随从都撑了起来。
金平城的烟花巷在西边,一条长长的巷子两边全是红楼。虽说是一条巷子,可两边的红楼可不止一个门,加上数不清的墙边小巷,来去的路便四通八达了起来。
平常来的小人小户,自己家就在西城里,便都从旁边的四通八达小巷偷偷穿来穿去。稍微有些头面的,住在向北的皇城,或者非贵即富的东城,来这边儿,却都要从正街进来。
于是红楼里的妓人们便知晓,从正街走进来的客人,那都是有地位的。
卓夷葭三人走进巷子里的时候,巷子里着实算不上热闹。都是晚间才开馆的时候,现在青天白日的,真正卖身接客的,倒都在休息。
白日还在接客的,那只有不卖身的妓人了。她们跟常人一般,晚上休息,白日接客。接的,都是白日闲来无事,又不想挤在酒楼大堂听曲儿的人。
便附庸高雅的来到这烟花巷,听曲儿对诗。
“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林玉棋一扫眼扫着眼前着实算不上热闹的巷子,门呢,倒是都开着,就是客人稀稀拉拉,着实少了一些。
陈美媛也不解,接着林玉棋的话,“戏折子里不是都说烟花之地,傍柳随花,偎香倚玉,弄月抟风。纳新凉纨扇轻摇,金井梧桐,丹桂香飘。笑指嫦娥,戏将织女,比并妖娆。说的那么盛况,这怎么人都见不着?”
“都是晚一些的时候吧。”林玉棋走在最前头,解释道。
卓夷葭点点头,“现在来红楼,大多都是听曲儿解愁的。”
“我们就去听曲儿解愁。”林玉棋回头看着两人。
陈美媛点点头,这会儿人这么少,不用在胭脂粉里穿梭,正合她的意。
“走吧,我们去听曲儿。”林玉棋说着,回过头,自言自语道,“去哪儿呢?”
陈美媛摇摇头,她又没来过这些地方,怎么不知晓。
“去最大的红楼吧!”林玉棋回头说着,眼睛里闪着光,“反正都来了,那就去咱南商,最大的红楼!”
“最大的红楼?哪个?”陈美媛跟在后头问道。
“满春楼啊!咱南商的满春楼,那可是朱栏绮疏,竹帘纱幔,篷上挂羊角灯如联珠。”林玉棋说着,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门牌匾,“这满春楼,在哪边?”
“反正就这一条巷子,一条街往下面走就是了。”卓夷葭在身后提醒道。
“对。那我们就往前走吧。你们俩也要注意两边的牌匾。可不要错过了满春楼。”林玉棋说着,往前慢慢走去。眼睛一直看着两边。
三人慢慢撑伞走着,倚在两边红楼上的一两个女子,不时冲下面挥着手帕,娇声笑着‘客官,上来玩儿’。
走了好一会儿,看见了满春楼的牌匾,在一众青楼里面,显得清雅而特别。
“哎,那儿不是!”林玉棋指着牌匾,提着衣裳脚就往那边走。
站在门口的不是三娘,而是一个年纪稍显年轻的女子,风情万种的倚靠在门栏上,伸出藕臂慵懒的拦下了走在最前头的林玉棋。
“客官,这么早就来逛红楼哟。”说着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过卓夷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