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诚看着一点点展开的画,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惊。他识不得古董的真伪,那是因为他不是专业人士。但他好歹是进了翰林院的一甲进士,字画不精通,了解却也不少。如何可能不识得手中的这幅画?
此画正是前朝画师黄公望所绘的《富山春景图》,乃不可多得的画中圣品,早已遗失。
吴诚不知道这是不是真迹,但好歹是读书人,这幅《富山春景图》不知道在多少书上见过。当年为了充风雅也没少跟其他士子谈诗论画,细究过这幅画。
吴诚认真的看着手里的画,虽然他看不出来真假,但还是能看出画技之精湛,手法之娴熟。若是仿品,能仿成这样,也是极为难得了。
翻到最后,吴诚认真的看着最后的落款,看着上面一个个的印章与题跋,每个都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良久,吴诚这才小心翼翼的卷起画幅,看着陈皮,状似不以为意的问道:
“这画是什么画?”
“什么画?”陈皮听着眉头皱了皱,又松开,“哦,这画儿,叫《山峰图》你看这上面,不是有山吗?一串连着一串的,对,就叫《山峰图》!”陈皮说的大声,看着就像七分用话骗别人,还有三分大声涨气势。
“哼。”吴诚轻轻冷哼了一声,看着陈皮在他眼前装模做样的样子,也没有戳穿他,只是问道:“你这画儿哪来的?”
陈皮一听就露出来难色,支支吾吾的道:“这,这,这来处……”
“不要妄想跟我鬼扯!”吴诚厉声喝道:“若不说实话,我连你老爹一起扒了皮!”
“唉爷看您说的,小的可不敢鬼扯!”陈皮赶紧慌张的解释道:“只是这画,这画,是从,是从……爷,我跟您说实话,你可不能骂我,也不能抓我去报官!”陈皮看着吴诚说道。
“但说无妨,只要不是诳我的,我保你无事。”吴诚对着陈皮面上心平气和的说道。其实此时心中早已急得不得了。一想到那个落款和上面那些真的不能再真的收藏人的印章。一想到这画中圣品有可能是真迹,他心里就感觉有开水滚过,热的喘不过气。
“好吧,那小人就说了。这个,这个其实是小人偷来的。”陈皮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怯怯的看了一眼吴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