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习惯性的卷着裤腿,在脚踝上。裤管里也洒了些煤灰,鼓鼓囊囊的。只见爸爸坐在门外的小凳上,单手把裤脚往外一抖,煤灰就洒在了地上。本是蓝色的卡其布裤子,变成了墨黑色。
林诗芹整理着爸爸的床辅。
“二姐,爸爸的单毯子也太黑了。我们带回去洗了吧”,林诗芹向正在炒菜的林海媚说道。
“你看爸爸的小柜子里面,还有没有干净的被单”,林海媚边炒着菜边回答林诗芹。
林诗芹打开上面有不少水印,灰褐色的盖子,里面有几件爸爸夏天的换洗衣服。在小柜子的底部,有一张折叠整齐的干净被单。
“有一张,爸爸也不知道换一下”,林诗芹弯着的腰伸直了,她两只手捏住被角,一抖,被单就抖开了。还有一股淡淡的肥皂味。
“爸爸也忙,也许是想着反正长期与煤炭打交道,换了也管不了多久”,林海媚的话就如爸爸自己说的一样。
“哈哈,二丫说得对”,在门口坐着的爸爸脸上笑开了花,似黄染黑的门牙在爸爸的笑声中一露无遗。
“吃饭啦”!饭桌是一条长凳子,林海媚把两个菜放在了长凳上,窄窄的凳子面显得碗有些大。碗里面的菜又显得很奢侈,因为长凳面实在太旧了,掉落的细木使凳面坑坑洼洼。偏偏灰尘又掉落在里面,浸满了厚厚一层。
林诗芹把稀饭碗放在凳子上。爸爸照例从酒罐中打了二钱白酒,娇小的瓷杯子,一看就知道爸爸不是个烂酒之人。显示了爸爸雅致的一面,这很符合他年轻时,当过大队会计的身份。
饭后,爸爸坐在屋内的凉椅上。微热的酒劲让他微闭着双眼。
林海媚在收拾爸爸租住的屋子。床里床外,柜前箱后都整理了一遍。
空气中含种特有的灰尘潮湿味,在整个屋子飘散。
“二丫,通知书不要弄丢了,我刚才已看过了,正规学校,以前我在报纸上看到过”。
“哦,爸爸,那么大个东西,啷个整得丢嘛!”林海媚有时候也马大哈,所以爸爸才特别叮嘱。
林海媚姐妹俩走往回家的路上,林诗芹走在前面,仰望着头说,“二姐,我们是看到屋,走到哭呀”。
“是啊!我们是草帽顶都望落了,还看不到家呀”,林海媚附合着妹妹的话。
十月的天气,下午还有一股闷热。走上坡路,更让人容易累。
“二姐,好热呀!都入秋这么久了,还这么热,背背晒得发烫”,林诗芹边走边用着扇子。
山高路陡,蜿蜓盘旋。
树高林深,曲幽径美。
姐妹二人越走越清凉,太阳光从树身斜射出一束束五彩的光斑,落在树梢,滑过树身,淌在树底的草丛中。留下了一串串斑斓的浮彩。
“人生的路,总是越走越宽的。芹芹,以后遇到困难,我们也要坚持。过了坎,路便好走了”,林海媚怕妹妹不懂,又补充说,“跟你绣一幅花一样,开始兴致勃勃的,久了,慢下了,甚至想停针。但只要我们一针针的继续坚持,这幅花就有封针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