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云中鹤唳,山间猿吼,在陡峭崖上,一棵梅花木,歪曲扭斜的枝叶触碰云端。
陆凡池悠悠出神,一念间以为在仙境,他瞧见了那棵梅花树下,石碑矗立,他寻着脚下梅花瓣,一路走去石碑前。
观碑凝思,好奇之下,少年指间触碰石碑。
一阵天摇地动,碑上尘土石灰随之抖落,金字浮现碑中。
“何为人道。”
碑上四个大字,仿佛是在提问。
少年不解,何为人道?若说裕国国师视人如炼药兵器,那就是非人道,裕国百姓兢兢业业的生活,有饱饭,有酒喝,闲来品茗闻香,一副盛世光景,那就是人道。
此题并非不会答,而是不知该怎么答,“人道”二字蕴含太多,以陆凡池的阅历并不能清楚的说出答案。
人道非天道,既是人,应有人性,陆凡池心中笃定,回答道:“人道意为七情六欲。”
回音传去山间,那石碑似是不满意,又是一段山摇震地,迫散陆凡池的识海,整个人瞬间犹如睡梦中惊醒,回到了小竹屋。
陆凡池两眼瞪大,双手不停抚摸身体,确保身上没掉一块肉。
而在一旁凡青的眼中,陆凡池大汗淋漓,双手舞动的模样,好像猿猴挠背。
陆凡池回想刚才那一幕幕,“人道”石碑,野人,玄女,那枚灵丹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起来为何是“人道”而非“仙道”,他记得他的灵根名为长生,由此联想的是升仙长生,应该是与“仙”有关,怎么会和“人”有关?莫不是玄女在骗自己?
一顿苦思闷想,陆凡池久坐心烦,于是走出竹屋。
夜幕之中,星河璀璨,少年学那凡青,蹲坐在竹屋前,悠闲松气。
而此时庆平城内,金源宫中。
国师方道全站于宫外,他一手捉空,笑道:“囚龙脉,六合一,神州山河尽归我手,裕国历代先王的夙愿,终要达成,你说是不是?”
方道全见无人回应,便转身一看,他背后的黑袍青年抱着长剑,靠在石梯边打起了瞌睡。
年迈的国师眉头一皱,拖着长长的道袍,一手轻轻弹在青年脑门上。
黑袍青年哎哟一声,捂着脑袋,抱怨道:“糟心!叫我到这,听你讲什么大道,夙愿,耳朵都出茧了,再说了,你姓方,又不姓周,那裕国是周氏王室,一统山河与你何干?天天这么卖力,紫微星又不照你头上,你称不了帝!”
方道全深呼一口气,转身步下台阶,缓缓道:“帝王江山不过须臾,我争的是一口神州气运于百姓,我斩的就是这些称王称帝的凡夫俗子。”
黑袍青年两眼嫌弃跟了上去,半响不说话,随后又听见,方道全呢喃说道:“厉江一役,就是意要我颠覆这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