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湖心别墅的佣人们结束了上午的清扫。新来的女佣望着二楼主卧紧闭的房门好奇地问:“菲姐,主卧不用打扫吗?”
菲姐脸色一变,急忙扯着新来不懂事的女佣远离二楼主卧,到了僻静处才叮嘱道:“侬不要命咯?那里千万不要去哦。侬没见我们平时都绕着那里走哦。”
新来的女佣小鸡啄米般点头,心里却更加好奇了。她已经在这家上了三天工,还从未见二层主卧的窗帘拉开过。
那里就像一块人为制造的,阳光照不到的幽暗之处,所有人都讳莫如深。
“这么好的太阳……”小女佣咕哝着,觉得有点可惜:“有什么比太阳更杀菌啊,屋子不常晒一晒,人呆着多不舒服。”
小女佣最终还是不敢去碰那扇房门,提着抹布踮起脚跑开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浸透,屋内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才倏然合上。随着这番动作,本就黑暗的空间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手机铃声响起,地上传来窸窣的响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地上爬行。铃声随着那沙沙的摩擦声来到窗边。
手机微弱的光照出一只白净纤细的手。那手骨肉匀亭,皮肤细腻,最顶尖的手模的手也不过如此,让人遐想连篇,这手的主人还是何等娇媚女子。
接过手机,那手轻轻挽一个手势,贴着墙壁亮起三排幽幽绿光。那光好似跃动的幽冥之火,盛装在无数头骨之中。
“喂,鬼祀。”电话接起。
虽然声音温柔,但却是男人无疑。
电话那头,霍照闲粗哑的嗓门吵嚷不停,一叠声抱怨着主家是多无情狠辣。
鬼祀只平静的听着,直到霍照闲讪讪地停止抱怨,低声下气地恳求,他才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
鬼祀的声音非常特殊,因混入大量气音而显得过于柔和。他说话是习惯将尾音拖的长长的,因而总给人一种蛇类嘶嘶的感觉。
大太阳低下,霍照闲打了个激灵,收起手机。他搓搓手臂,小声骂了一句。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可他还是觉得鬼祀,不,是所有鬼家人,都人如其姓,鬼气森森。
不过管他呢?只要能把儿子救出来,再顺利接收霍氏集团的巨额财富,让他把灵魂卖给魔鬼他也愿意——
到时候,他一定要让那臭丫头好看!还有姓鲍的父子俩。哦,还有今天那个不自量力的年轻人!
不自量力的年轻人鹤御此时正坐着鲍国平的车回市区。结束首次面诊和治疗,鲍国平对他的尊重更上一层楼,主动请他去后排座,把自己彻底当成了司机。
但是鹤御拒绝了。后排有什么好坐的?他就喜欢前面副驾驶视野宽。
想想之前搜集的资料,鲍国平说:“大学寒暑假长,好多大学生都趁着寒暑假去考驾照。不过驾校人多车少,浪费时间。小先生要是也有此打算,霍家可以为您安排专门的教练和场地。”
鹤御心中一动。
这到不错,坐车可比御剑舒服多了。而且他现在还没有筑明台,肉体凡胎,还不能真正“御剑”。
不过他没有下定决心,起码目前他是不考虑学车的。
车子开进市区,鹤御叫鲍国平停在了商场附近。今天拿到了霍家给的20w定金,他想给父母挑两件衣服。
家里一直不算富裕,尤其父母这些年还在给他存钱,总是说“现在的男孩子,家里不给买套房,将来不好谈朋友”,两口子好几年都没置办过新衣了。
他不习惯刷卡,就先去商场下面的银行提点钱。中午办业务的人不多,鹤御握着手里的号坐在一个年轻人身边,
面前窗口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大娘。大娘包着丝巾,挎着个破旧的布包,从头到脚都看不出是个有钱人。
但是银行接待多了这种客人,很清楚这种要么是真的穷的没几毛钱,要么就是一辈子做农副水产这种“小买卖”,随便一回存取款就是六七位数。
前面的大娘显然是后者。银行的柜员挂着甜笑耐心接待,一个流程有时要解释好几遍。
后面排队的年轻人显然没什么耐心。鸭舌帽大喇喇地凑过去,将大娘一推,道:“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搞,问东问西的,你能问出花来啊!磨磨唧唧的烦不烦?”
大娘有点局促地抓紧了手里的布包。
柜员连忙制止,说道:“请您在等候区稍候,我们会按顺序叫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