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抱天道抱得有些累了,就将天道放在地上。
她甩一甩酸疼的手臂,揉着手腕,见简伯怡久久不语,「怎么,你后悔了?」
「没有。」简伯怡飞速回答。
等回答完以后,他又犹疑了,「你,这么相信我吗?」
相信到能够深夜和他回家,不怕他对她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安然笑笑,好像一瞬间就看透了简伯怡内心的疑惑,「不是一直以来都蛮相信你的吗?」
她颇有闲情逸致,还调侃了几句,「都把妹妹交到你手上了,你可要好好对她。」
这话说的,听起来怪里怪气,惹人遐想,好像他跟欧阳安晴有什么似的。
可真的要去仔细追究,从字面意义上看来,又说的没什么错处。
欧阳安晴确实是在他手上,学习高中知识点。
欧阳安然也很是重视她这个妹妹,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她说的也没什么毛病。
可简伯怡的心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似的,倒也不痛,只是痒痒的难受,好似被一个异物入侵,想要找机会将它排挤出去,否则就不痛快似的。
他咬咬牙,最后化作面上无奈的苦笑。
简伯怡走到车旁边,先替安然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等着安然慢腾腾地走过来。
白猫跟在她的后头,亦步亦趋,和她一起慢慢吞吞地踱步而来。
安然斜睨他一眼,淡然自若地跨进了车里。
白猫轻巧一跃,在她的脚边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地卧倒盘成了一团。
相比上次出院坐他车时的生疏,这回的安然显得很是轻车驾熟。
她不待简伯怡有所动作,就麻溜地拉下安全带扣牢,然后一手搭在车门上,示意她要关门了。
简伯怡松开手。
「砰」一下,安然关得利落无比。
在这关车门的间隙,简伯怡已经从车的前面绕到了另一边。
他坐到了驾驶坐上,启动车子。
车前大灯射出两条光路,将前方隐约没入黑暗的路照得更加明亮。
路过废弃的公共公园时,安然特意往那边看了一眼。
先前司机停在那里的那辆车不见了。
大概他醒过来以后就开着车回家了吧。
从公共公园到别墅群还有一段距离,而现在,车里头显得有些安静了。
也让他感到了些许手足无措。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感受。
大概是他和她先前没有过这样在深夜呆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的经历吧。
所以才不曾有过如此感觉。
简伯怡想了想,目视前方,一手执着方向盘把握大的行车方向,另一只手熟门熟路地摸上了显示屏,打开了车载音响。
一首轻柔的乐曲霎时就从里头缓缓流淌出来,将整个车厢都填满了。
那股宁静时油然而生的局促感消减了许多。
简伯怡没话找话,「这首曲子可以吗?」
安然回,「可以。」
她道,「我对这类声音没什么所谓,只要不是太难听的,我都能接受。」
「是吗?」简伯怡说,「难怪我以前就发现,你不怎么听音乐,谈到音乐这个话题的时候,也不怎么接口。」
安然心里毫无波澜。
说得那么煞有介事,但他说的可是原主。
与她无关。
她觉得这话题没什么趣味,就另起了一个话头,「回去会见到你父母吗?」
这对于简伯怡来说,实
在是猝不及防的一问。
见父母吗?
他噎了一下,才稳住了答,「不会。」
答完,简伯怡又解释,「虽说我平日里是住在家里,但实际上,我名下还有另一栋房子,如果我想要去那儿,也是可以的。」
为什么不搬出去呢?
一是因为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各找各的乐趣,各干各的事业,也不怎么回家,房子里就相当于是他独居。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那里面毕竟还有他熟悉的照顾他长大的阿姨。
但如果欧阳安然要和他一起回去的话,那还是去另一栋他不常去的房子那儿比较合适。
那里虽然定期有人打扫卫生,但除了他以外,是不住人的。
这也就意味着,那里会是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的空间,无任何人来打扰。
「所以今天晚上就我和你两个人?」安然问简伯怡。
简伯怡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说完,他轻笑一声,再度问安然,「怕吗?」
「如果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安然双手环胸,浑不在意,「我怕什么?」
她身边可还有只小猫样的天道呢。
先不说简伯怡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就算他真想做,恐怕到时候人还没动呢,脸就先被天道锋利的爪子划拉得血肉模糊。
安然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再次将简伯怡的试探轻轻巧巧地挡了回去。
好吧,简伯怡想,她是真的厉害。
又或者,只是他想太多。
恰好一首曲子播完,在停顿的空隙,简伯怡顺着这新旧曲子的交换,换了一个话题。
他自然问起,「说起来,你白天出去是为了什么事?」
「你也没有手机,我们完全不知道你的消息,眼看着天黑你还不回来,在家里的无论哪一个人,都挺担心你的。」
「全都出来找你了。」
「哪一个呢?」安然问。
「什么?」简伯怡不解。
「有谁担心我呢?」她耐心地再问一遍。
简伯怡就回,「你的母亲,你的妹妹。」
「还有吗?」安然又问。
简伯怡脱口而出,「她们打电话给了欧阳鹏程,估计你的父亲也会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