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这公园没拆的时候,晚上人也挺多,现在你看这乌漆嘛黑大黑天的,前后左右也没什么人住,你一个人要遇上点什么事,喊谁都喊不来。」.c
他把车停到了路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头侧到隔栏处,神秘兮兮的,「你别说现在公园拆了有危险了,就算以前公园没拆的时候,那也出过事情。」
看他一脸要讲故事的架势,安然决定顺着他的意,「什么事情呢?」
司机翘起大拇指,往外头指了指,「就这儿,十几年前,出现过一个疯女人,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别人家的小孩看,后来啊,还真有一个小孩不见了。」
「听说是在白天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带她妹妹来公园玩,就小姑娘抬头望个天这么一下子的功夫,那妹妹就没了,疯女人也跟着消失了。」
他说得夸张,可安然知道,这多半是事情传来传去变了样。
该说不说,她觉得这件事情就是在讲被抱走的原主。
安然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那女人把小孩拐走了?」
司机耸耸肩,「那谁知道呢,警察查监控也查不出来,可是你说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一个孩子丢了,疯女人就不见了。」
「而且啊,丢的那个孩子,据说还是住你们那块儿的人的嘞。」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一个小孩就平白无故丢了,多危险哪。」司机问安然,「而且你想想,就连你们那里的人的孩子都在公园这丢了,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回来。」
他不再说话,仰头倒在皮椅上,双手环胸,意味深长地「啧啧」两声。
安然眼珠子转了几转,不为所动,但还是满怀礼貌地对着司机道谢。
「多谢提醒,不过,我就在这下车就好。」
对于原主丢失的这个公共公园,她不提起没遇到也
就罢了,这遇到了,自然就要去瞧上一瞧,尽管公园可能早就没了十几年前的痕迹。
更何况,这废弃公园让她和天道都觉得有些许的不同寻常。
这扑面而来的某种气息,不像是这个小世界里该出现的。
司机见怎么说都留不住安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得作罢。
他闷闷叹了口气,「行吧,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要下,我也没法拦你,那就下吧。」
说归说,车门却没有解锁的意思。
安然正欲开门,往外一推,却没推动。
她扭头看向司机。
司机仍旧懒散地往后倒在皮质座椅上,见安然望向他,道,「打不开?」
安然回应,「是的。」
「付钱呀。」他好声好气,「给钱了就开了。」
「好。」安然就拿起钱包,作势要打开数钱,「多少呢?」
「啧。」司机一只手不住地捏着下巴,眯起眼睛思考,「五百吧。」
安然捏住了钱包的口子,看向司机,「你说什么?」
波澜不惊的。
但司机却已经把这当作了小姑娘被惊到的表现。
他不慌不忙,口吻循循善诱,好似颇为通情达理,实则暗含着强买强卖的无赖。
「我当然知道,这钱吧,是贵了点。」
「但妹子呀,你想想。」司机话锋一转,「我本来是不打算接这单子的,就是看你一个人,好心想把你送过去,结果落得现在呢,饭也没吃上。」
「你说,我开过来都要这么久了,开回去时间肯定也不短,等我到家里,该多晚了?」
「你这钱,就当给我的小费呗。」
他咧嘴一笑,「反正你们住富人家的,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嘛,这五百块,对你们来说洒洒水的啦。」
话说到这份上,司机只觉得把人小姑娘所有的话都堵死了。
他眯眼一看,这小姑娘也坐在座位上,从刚才问完那句话以后就没有了动静,大概是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了。
司机想,反正她不给钱,他就不解锁。
她人走不了,最后还是得给他钱。
脑海里晃过那包里鼓鼓囊囊的一摞钱,司机的心就热了起来。
这些有钱人哪,真是的,生个孩子,孩子从小也被钱堆着,和他们就是比不得。
他这也算是另类的劫富济贫。
不然那个钱,放到孩子手里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霍霍掉。
还不如拿来让他养家糊口的好。
司机想着,越发心安理得和理直气壮起来。
他等着小姑娘妥协。
殊不知,他这反应早就在安然和天道的意料之中。
「阿然,他果然露出了无耻的面目。」天道说。
安然低着头,只说了两个字——
「人嘛。」
等司机说完,她才抬起头来,一派平静从容,「可以。」
边说,边从钱包里抽出一小叠,数也不数,便从隔栏的间隙里递了过去。
手又平又稳,丝毫不抖。
司机被安然的这个做法惊到了。
他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豪爽,也不生气也不争辩,直接就把钱给他了。
而且······
他迟疑地接过安然手里的钱。
这一看就不止五张了,得有小半个小拇指那么厚了。
司机不由感慨,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出手就是阔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