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晚上呢,她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双目呆滞无神,已然是有点崩溃的征兆在了。
但在打开房门的一刹那,面上却是欣喜的,眼里也多了点光。
很显然,那并不是针对简伯怡的,恰好是因为能够逃离某种情况而松了一口气的欣悦。
别说后面更显而易见的表现了,坐到她的身边吃饭,全程不与简伯怡有太多的目光交流,吃完以后跟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似的,一股脑就往楼上跑,金翠红喊也喊不住。
安然简直要给简伯怡鼓掌了。
真的是太厉害了。
不愧是气运之子,战斗力这么强悍,这才多久啊,就让人家小姑娘不复以往的快乐模样。
但这也无比清晰地证实了一点——
简伯怡要是想让欧阳安晴死心,或者断了对他的念想的话,他绝对是有办法,有手段的。
可在黑皮本子当中,还偏就是简伯怡一方面显现出对欧阳安晴不怎么感兴趣,另一方面欧阳安晴却对简伯怡念念不忘,尽管屡屡碰壁,还是坚持不懈地追着他跑。
这其中,可不单单是欧阳安晴恋爱脑的缘故。
黑皮本子中的简伯怡在钓着欧阳安晴,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钓着钓着,就把欧阳安晴背后连着的欧阳家全都钓进了简家。
这心计可真是够深的。
安然嘴角溢出一点冷笑。
但也就钓钓欧阳安晴这个小姑娘罢了。
有她
在,简伯怡不管以后再对欧阳安晴有什么多余的想法,都别想得逞。
先过了她这一关再说。
简伯怡被安然拍得肩膀一沉。
说实在的,安然的力道并没有多么大,可他不知怎的,却有一种重若千钧的感觉。
被拍过的肩膀酥酥麻麻的,好似还泛起了不寻常的热。
他别扭地拿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那股子感受才渐渐散了些去。
与此腾升起来的,却是心里的热意。
简伯怡不知怎么,原先莫名难受的心竟溢出了些许的愉悦之情。
仿佛有蜜在心头不知不觉地渗出。
甜甜的一点,不多,但也够让他回味了。
拍完肩膀,安然一锤定音,不给简伯怡反悔的机会,明白坦然地转了个话题。
「话说,我出院那天,在金澜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
「看你那时接了个电话,说谁不见了?」
她丝毫没有用技巧引导话语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意思,直接就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问了出来。
简伯怡被安然这打直球的方式给打蒙了一瞬。
他察言观色那么多年,确实也是没见过有人像安然这么直白问问题的。
简伯怡并不生气,只是有些疑惑,「你为什么问这个?」
当然是为了知道符瑾瑜的下落啊。
在她没有手机,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除了问简伯怡,还有什么更高效的方式么?
但安然不可能把这时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她坦坦荡荡,「我就是想知道。」
「怎么,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倒也不是。」简伯怡想了几想,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就是我那个弟弟,突然失踪了。」
「简白悠?」安然装模作样地问了问。
简伯怡点头,「在他回简家的路上,不见了,疑似被人劫持了。」
「哦。」安然看看他,「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看那天打的那个电话,可是着急得不得了。」
到一定要简伯怡回去的程度。
提及此,简伯怡不由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笑来。
「他是我母亲看中与我打擂台的人,他不见了,我母亲自然会着急。」
「可对我而言,一个竞争对手不见了,难道不是一件值得祝贺的事情吗?」
简伯怡说:「我没有过度表露出我的喜悦,已经是我对这个弟弟最大的尊敬了。」
听着像是在开玩笑,还有那么点诙谐幽默。
安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简伯怡的天真。
也许在常人眼里看来,这样想确实是再合理不过了。
但在知道简白悠真实身份的安然眼里,这恐怕是他自己搞的事情。
毕竟根据天道的描述,就连消失,都是符瑾瑜自己消失的。
根本就与别人的劫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这样一来,在简伯怡身上,有关符瑾瑜的线索就断掉了。
安然除了去找安瑟以外,似乎再也想不到其他能够再能得到有关符瑾瑜消息的途径了。
她迅速地失去了与简伯怡多待会儿谈话的兴趣。
「再见。」
安然毫不留情地甩出这么一句,转身就往回走。
还想着要跟安然再讲点什么的简伯怡愕然立在原地。
他不可思议地叫,「欧阳安然。」
「嗯?」安然哼了哼,步伐不停。
简伯怡不得不再跟着她与她对话,「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明天见。」
她回到庭院,一把将门关上,把简伯怡拦在了外边。
回到客厅,金翠红正开着电视坐在沙发上。
她看起来是在看电视,实则时刻注意着门那边的动静,一发现安然回来了,就立刻站了起来。
安然没怎么理她,「我上去找欧阳安晴。」
于是金翠红也被她撂在了楼下。
安然单刀直入,径直打开了欧阳安晴的门,就见到愁眉苦脸的小姑娘正抓狂地霍霍着自己的头发。
见到安然,她一个猛扑,眼泪汪汪地求着,「别让简伯怡来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