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和了语气,「我只是不喜别人不经同意就碰我。」
「别人?」天道揪住了其中两个字眼,似乎是难以置信,「阿然,我与你朝夕相处几百年,你如今说我是别人?」
安然沉默了。
天道与她的重点根本就不一样,她都失去了与他再继续讲话的欲望。
总觉得天道有那么些胡搅蛮缠的意味在。
而且现下他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跟他再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铁定听不进去。
「你先回去好好静静吧。」她侧过头说。
天道很明显又是被这话伤到了,闻言一语不发,干净利落地下了马,径直走出了马场。
无垠察觉到这两人不好的情绪,有些急躁地在原地走了几步。
安然摸摸它的头,与它温柔地耳语几句,安抚住了它的情绪。
她翻身下马,将乖顺了许多的无垠牵出马场,碰见站在入口那儿的温斐然。
温斐然走过来,上下看了安然一圈。
「他搂你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方才在马背上的一切动静,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安然经过方才与天道的那一遭,也没有什么好心情,无可无不可地淡淡应声,「是。」
温斐然目光从她脸上一掠而过,又仔细地打转几秒,「你不愿意。」
照旧是肯定句。
温斐然也太多话了吧。
安然一个不满的眼刀递过去,「我和他怎样,与你何干?」
「你只要照顾好无垠就行了。」
她说着,就要朝另一边离开。
反正她已经骑得动无垠了,无论是温斐然还是天道,她都不需要了,接下来只要静静地等几天,等到江父回来,并且到祈福节开始那日便好。
安然双手交叉摸摸自己腰间的软/肉。
方才天道的那动作她果真是接受不来,而自己摸去才觉得自然自在,那份不适感也减轻了不少。
她垂下手,正欲走去,下一秒手就被抓住了。
抓得很紧,但似乎还收敛了力道,是以只是感觉抓得紧,再无别的感受。
安然转过身。
温斐然的瞳仁黑黢黢的,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
「大小姐为何不愿意?」
安然垂下眼睑,看向被抓住的手,又看看他的脸。
温斐然这反应,不对劲,
他是对她与天道的关系起了疑心么?
又或者是有别的想法。
她嘴角挑起不屑的笑,另一只手坚定地将温斐然的手捋开,「你逾矩了。」
「你不过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来对主人家的事情问东问西?」
安然嫌弃道,「以后未经我允许,少碰我。」
想到天道的举动,她又加了一句,「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能随随便便碰我。」
从这以后又过了两天,安然都窝在院子里,谁也没见。
这两天她过得很是自在,贺一一也好绿苑也罢,都不在她跟前晃悠,她就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两天以后,江老爷回来了。
要不是怕不出去迎接惹人怀疑,安然连这个江府的一家之主的面都不想见。
绿苑也从冬凌院那回来了。
安然懒洋洋地任由绿苑打扮她。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一点都没有听到父亲回来时的喜悦与激动。
平静得过分了。
而这也被绿苑察觉到了。
绿苑一边梳理着安然的长发,一边说:「大小姐,老爷今日要回来了。」
安然道,「是要回来了,然后呢?」
她问,「您就不开心吗?」
安然浅浅低头思考了一下,很是无辜地透过镜子去看身后的绿苑,「如果我说我开心,你会相信么?」
镜子里的绿苑表情是一言难尽的。
她又问,「大小姐,您是身子不舒服么?」
身体不适,这倒是个好主意。
安然期待地问,「如果我说身体不适,就可以不去见他了吗?」
绿苑:「······」
她尴尬地笑笑,「大小姐,您是在开玩笑吧。」
安然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的借口了。
她百无聊赖地拨弄首饰,「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我这几日主要是有些许
的疲累,才会这样。」
绿苑不知怎的有些愧疚。
她是被顾小四分到大小姐这边来的贴身丫鬟,应该照顾大小姐才对。
可近些日子,她把太多的目光放在了二小姐身上,都忽视了大小姐,连大小姐累了都没发现。
说到底,是她伺候得不够尽心尽力。
绿苑不再多说什么,只觉得大小姐如今这般倦怠,也有她的原因在。
她在心里悄悄地想,以后也要多关心一些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