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安然却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平静,她将天道举到跟前,紧张地问,“顾辰钰是不是已经被忍冬吸引了?”
不等天道回答,她又喃喃自语,“我该不会是打扰了他们幽会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能顾辰钰会担下看守她的差事,是为了多些和忍冬接触的机会。
“他们要是天天幽会我还怎么出去啊?”
天道眼看安然越来越愁眉苦脸,抱住她的手,“女鹅你要这样想哇,顾辰钰如果和忍冬去幽会了,就没空逮你了,咱摸清他们幽会的规律,在那之后出去不就行了吗?”
“是哦。”安然兴奋地撸撸天道,“我明天就找人去盯忍冬。”
念秋打开首饰盒,瞥到了静静躺着的锦袋,在没几件首饰的盒子里显得分外突兀。
她不自觉拿出锦袋,松开口子,倒出一条手链。
手链的质感是极好的,链子上,圆润的玉髓在她掌心泛着金黄的光泽。
“这不是郡主的金水菩提么,怎么会在你手上?”
忍冬偶然看到,诧异地夺过手链。
念秋猝不及防被偷袭,一个转身便将忍冬强压在梳妆台上,台上东西叮叮咚咚洒落一地。
她强硬掰开忍冬的手指,拿回了手链。
“嘶——”忍冬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揉揉手腕和后背,不满地嘟囔,“我只是看看,你至于么?”
念秋小心翼翼地将手链收好,藏进贴身的小兜里,“郡主的赏赐,不敢不小心。”
忍冬不知怎的,有些微妙的不爽。
她贴身服侍珞安然近十年,珞安然都没给过她这样珍贵的好东西,前些日子因为她替姬清晗说了句话,就将她冷落了这么久。
还好顾辰钰关心她。
忍冬摸摸袖子里的瓷瓶,这是顾辰钰特意给她额头伤口寻来的药,之前她都是偷偷摸摸擦的,现在不想在念秋面前藏了。
她光明正大拿出瓷瓶,手指捻出一抹莹白膏体,解开纱布,轻柔地往自己伤口处抹,余光果然瞟到念秋变了脸色。
“你这是哪里来的?”念秋语气严肃。
忍冬收起瓷瓶,朝念秋做了个鬼脸,“你管不着。”
你以为就你有好东西么?
她带着快意溜出房间。
折腾完姬清晗,安然神清气爽地踏出侧殿,虽然姬清晗还是反应激烈,但他回回都被无情镇压,委屈隐忍的小表情看得安然好生快慰。
她就喜欢气运之子想揍她又揍不过的可怜模样。
念秋端着早膳过来,盈盈行礼。
安然随意地撇撇额边碎发,“给他送进去吧。”
念秋经过安然身侧时微一顿首,悄声说,“郡主,忍冬有异样。”
夜深人静,安然于漆黑一片中打开门,便看到念秋带着一身寒意直挺挺地站着。
她将念秋迎进门,抖落开早已准备好的披风披在念秋身上,“辛苦你了。”
月光下,安然的脸恬静美好,专注温柔的神色分外动人。
念秋呆呆地看安然借着月光给她系上带子,不禁想要去握安然纤细的手指。
她蜷缩了手,压住这股冲动,尽职尽责地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如实汇报,“郡主,奴婢瞧见忍冬有一个小瓷瓶,看着不起眼,味道闻着却是极好,不像是太医开的药。”
“好。”安然说,“你再关注着忍冬别的动静,找机会把瓷瓶拿来给我。”
她整整念秋的衣襟,“披风你带着回去吧,不必藏着掖着。”
天道等念秋离去后蹦到安然身上,猫眼发着幽幽绿光,“女鹅你发现了什么?”
安然一反在念秋面前的稳重,神秘兮兮地笑着,“我想到了一个出去的好法子。”
忍冬梳好发,不经意间看到念秋正在整理着什么。
她定睛一看,瞬间起身,“这不是郡主最爱的那件披风么!”
“嗯。”念秋淡淡应声,“昨个儿守夜,郡主起夜时看我穿着单薄赏我的。”
哈?
忍冬忿忿不平。
她以前守夜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珞安然怎么没管她呢?
忍冬想起上回守夜,珞安然对她冷淡的模样,浑身都不舒坦了。
念秋叠好披风,转身看到忍冬难看的脸色,一眼就看穿忍冬在想什么。
“郡主对你一向极好,上次明明是你犯错,还给你请了太医。”
“你莫要不知足。”
听念秋这说教的语气,忍冬都想翻个白眼。
“现在得到好处的是你,你当然不想我来抢喽。”
她见念秋一副不动如山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就来气,“我也有好东西,我不稀罕。”
忍冬转身,脑子里念头却乱纷纷的。
珞安然是真跟她生了隔阂呀,她抿唇,看来只有加深跟顾辰钰的联系了,这个月给宁国的消息她快要编不出来了。
不过,还是好气啊,无论是在宁国还是璎国,她可都是被呵护的那个。
忍冬憋着口气捯饬自己,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簪子慢慢插入发髻。
她原本不想戴出来招摇过市的,是念秋逼她的。
见念秋神色莫名地盯着她看,忍冬像只斗胜的小公鸡,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