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脸色一变,他们这种手上有些权利的人有谁会手上会是干净的,但仅限于明面上看不见的地方。
晏温之这么说,就说明他是知道他所做的事情的,朱权心里一惊,看来连他也不能留了。
但是不能在朱府里出现人命,马上他的升官任命就要下来了,这紧要关头不能出事。
朱权思量许久,正准备说什么,外面门童急匆匆的跑来,“老爷,有人用箭将这封信射到门上。”
门童把信递给朱权。
晏温之紧紧搂着林南一,微弱的呼吸让他不由得心慌。
朱权接过信打开,信的内容很短,很好理解。
朱权脸色一变再变,看完后对晏温之的眼神都不似刚才一样冰冷,而是猜忌,他到底是谁?又有怎样的后台?
明明事情才发生一天,就连京都的人也惊动了。
“你们走吧,不要再让本官瞧见你们。”
放他们走之前,还不往放一句狠话。
朱鸢儿见他们轻易就得到离开,心里气愤不已,双脚微跺,朝着朱权撒娇,“爹,怎么就让他们走了。”
“别闹。”
这次朱权可没有任由她任性,朱鸢儿显然也被朱权的口气吓到了。
站在一旁迟迟没有动作。
朱权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口口声声说着有多宠爱朱鸢儿,但只要威胁到他的地位,就是十个朱鸢儿也得往后排。
晏温之没有心思去想到底是谁送来的信,不可置否的就是这封信救了他们。
现在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林南一的身上。
把林南一打横抱起,林南一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手垂在半空中,一颤一颤的,每一颤都像拍打的晏温之的心上。
重重的,像是在责备他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不早点带她回家。
一路上,无人敢拦。
门童见他走过来,连忙上前打开大门。
王前在门口算着时间,心里焦急不已,晏公子说得两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可还不见人出来。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半夜。
周围的黑暗里,有几十个人观察着大门口的动静,手里都拿着趁手或不趁手的武器,只等一声令下,就杀进去抢回林南一和晏温之。
楼湛和戚秦风也在人群中,他们都穿着黑衣,好像天生就与黑夜一体一样。
戚秦风惯有的嬉闹不再有,现在脸上尽是镇定和视死如归。
再众人等不了之际,朱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出来的只有晏温之,和他怀里被披风包裹过的看不清面容的林南一。
但楼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手掌紧握成拳,重重的打在树干上,关节处当即出了血。
常年的商场斡旋的理智告诉他,只要林南一出来了就好,现在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仇,不能现在报!
戚秦风看着人出来也松了口气,转身对着戚兵道,“快些回去把府医带去晏兄家里,不把嫂子治好就不准回来。”
楼湛和戚秦风没有出去,只是带着这群人隐入黑暗,从黑暗里来,从黑暗离开。
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过。
王前见他们出来提着的心还没落下来,就看到毫无生气的躺在晏温之怀里的林南一,“主家...”
他伸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印象里的主家一直都是活泼好动的,在后厨灶台上大显身手是那么迷人,拿着账本算账时又有自己的一套算法,就连精通算数的骆文对她的算法也甘拜下风。
她时刻都是生机灵动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过。
“拉开车帘。”
晏温之吩咐,王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开车帘,又把小凳子拿出来,晏温之抱着林南一上了马车,进了车厢,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动静,“回去吧。”
在车厢里,晏温之想把她放下来平躺着休息,放了几次都感觉不适合,怕她不舒服,便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从朱家回到清西巷。
王前不敢快,怕颠到林南一,一样的路程,愣是比平常慢了一刻钟。
到了清西巷,晏家的烛火明晃晃的亮着,在这静谧的夜显得格外显眼。
所有出去寻找林南一的人都回来了,戚秦风和楼湛把那几十人分散开后,他们和顾氏,鱼馆的一众人等在院子里。
没有看到林南一,他们都不放心。
楼湛没有像戚秦风一样,把担心表现得那么明显。
但紧握的拳头和手背上干涸的血迹却在说着什么。
晏温之起身,腿麻了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将林南一给抛出去,膝盖重重跪在车厢里,单膝跪地才勉强稳住身体。
膝盖处传来的痛他仿佛感觉不到般,面色如常的抱着林南一下马车,走进院子。
院子里的人蜂拥而上,把他们围个水泄不通。
顾氏看到林南一的一瞬间就哭出声,实在忍不住,只能歪到一旁去哭泣。
“先请大夫给南一看看。”
晏温之声音不由得颤抖,一路上他想过许多种可能,没一种是能够接受,即使已经逼着自己接受,但到了这一刻,还是控制不住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