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景:……
总觉得事情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这等灵丹妙药,云玄探还是自己留着吧。”
当他是三岁小孩吗?一块写着血字的布条能起到什么治疗效果!
沈莺莺:……好气。好想揍他!
彼时,穿着窄袖飞鱼袍的大理寺少卿大人已经走过来了。
他单手按着腰间的大马刀,劝导道:“五皇弟还是听一下飞燕的意见吧,你忘了前些日子她是怎么救你的?”
云玄探督主府驱鬼,帮顾阳景辟邪一事,早就传遍京城南北了。
顾阳景抿了抿唇,想起来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难道要信她一回吗?
顾阳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早已被烧焦得面目全非,皮肉缺失,有几分骇人的恐怖。
他倒是无所谓手相好不好看,但手相如今被毁成这样,往后带饰品可就不好看了。
顾大总督的原则:可以破相,可以丑。但不能影响自己带饰品的整体效果!
顾阳景思索再三,最后变扭地低声闷哼了一声,算作认可。
“嗯。”
顾阳景接过了沈莺莺手中的布条。他将布条放在受损的左手上,然后另一手抓着布条,绕着虎口,缠裹了几圈,再扯出端头,轻轻一拉,将整个受伤的手背是彻底包扎了起来。
一切弄完后,顾阳景又抬头看向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
“今早东厂收到举报函,说大理寺最近窝藏了某案件的疑犯。”说完看着一眼沈莺莺,“本督如今算是知道函上所指的疑犯,是哪位了。”
可不就是近来舆论纷纷的城郊山庙案背后真凶——云飞燕!
“五殿下要抓我吗?”沈莺莺扬起头,一脸期待。
本仙怎么没想到!如果夜游时本仙会杀人,那把本仙关在传说中——插翅难飞的东西厂的牢狱之中!应该非常安全吧!
顾阳景见她那清丽好看的小脸突然凑近自己,心底里乱糟糟的,像有某些东西在挠自己心头,但又想不明白。
本来今天是来抓人的,如今——突然不想抓了。
只见顾阳景扯了扯嘴角,“有关城郊山庙案真相,一切未果。本督现在也没抓人的权利。此次登大理寺,是想提醒三皇兄往后要多加注意,别让这种流言再传出来。”
“多谢五弟提醒。”
顾阳景看到了顾南天腰间那把长刀,挑了挑眉。
“几年前送三皇兄的佩刀,没想到三皇兄到现在还留着。”
顾南天呵呵一笑,“也就今天——刚好带上。”
“嗯。那三皇兄平日里还记得多练刀法,本督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阳景说完转身就离去了,留顾南天在原地思忖了良久。
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靠!这家伙是在暗讽他——剑法不行!不如用刀!
当年这家伙送他大马刀时也说过类似的话:三哥剑法太烂,不如我送你一把刀,你从头开始练吧。
这家伙的嘴,从小到大都一样讨人嫌!
顾南天在心底里埋怨了几句,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沈莺莺也已经跟着顾阳景,小步快走,离去了。
“五殿下!您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啊?方才我好像还看到人犬的鲜血溅到您别的地方了?是不是民女看错了……”
顾南天看着眼前逐渐离去的两个背影,一个是眉目如画、一顾倾城,一个是粉妆玉琢、水灵秀气,倒也有几分相称。
……
大理寺偏院,长廊。
顾阳景终于忍不住纠缠,停下了脚步。
他蹙了蹙眉,面有愠色,“云玄探——你到底还要跟本督跟到什么时候?”
从刚才就一直跟着了!怎么喊也喊不走!
彼时,已经入夜了。
月光下,穿黄色烟罗裙的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他,肤如凝脂。
“殿下,要不你抓我去东西厂吧!”
顾阳景:……
向来只见过惊恐逃离东西厂的人,倒没见过这么上赶着要去东西厂的。
“云玄探没听过两厂的名号吗?”
“听过。”
夺魂所嘛!有去无回的人间炼狱!
但无妨!本仙要去的就是能把自己彻底关押起来的地方!
“那你为何还要来?”
沈莺莺思索了许久,偏了偏脑袋,开口道:“为了……为了能见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