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北京对布匹的需求,更是激增。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是产业工人的增多,之前是男耕女织,大家自给自足。不需要购买纺织品。但是而今北京城的工人增多,这些人只能购买衣服。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军装。
扩军备战,对军装的需求也是无穷无尽的。毕竟数百万军队都要换装。即便是杂牌军,民壮什么的。给一身军服也不多吧。不要小看了这一身衣服,在后世任何人都看不在眼里,但是在这个时代,这衣服可是贵重的东西,有很多百姓过不下去了,就去当衣服,还真有人收。很多地方都有一些旧衣店,也就是人死了,或者不穿的旧衣服拿出来卖。
也是能卖的出去的。
这两方的刺激之下,纺织产业才旺盛的发展起来。不说工人,单单说军队,对军服的采购说有百万两级别。一点也不夸张。
当财富多到一定程度,财富也就不是人的追求了。
特别是解纶。
说解纶不贪财那是假的。但是现在对解纶来说,十万两,与一百万两,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甚至当钱只有十几万两的事情,这钱全部是解纶的,但是而今解家的产业如此之大,但是解家的产业已经不全是他的了。
他弟弟是大学士,有需要的时候,家中财产都可以支配,毕竟解纶也知道,没有解缙,他也不打可能发展这么快。而且,他也通过了解缙与皇帝搭上线了。
将来皇帝有什么需要?他也必须答应下来。
就好像乾隆对扬州盐商一样。想要多少钱,下面就必须供奉多少钱?
这样的情况,解纶其实不喜欢的。
但是不喜欢,又能如何?
他在政治上没有地位,这样的局面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直到自己被吃干抹净。
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而今这个议会,让他感受到一点点希望。他最看重的其实就一点,议会具有弹劾权,如果用好了,这就是一个都察院。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解纶在官场上混过,一度还是何夕的下属,很多事情可比眼前的人明白太多了。
而议长这个位置,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用处。
无非是,一个召集会议,整理议题,维持秩序的人选,打杂的。对于任何议员都没有管理权。但是这种模式,解缙是熟悉,因为大明都察院就是这种模式,左都御史对于下面的言官,有行政上的管辖权,上下级。但是实际上,言官在业务上想要做什么,左都御史是管不了,挡不住的。
但是能说左都御史没有权力吗?
有些权力是写在纸上的,有些权力是没有写在纸上的。写在纸上的权力,看似保险,但是实际上对于有些人来说,给你了,你也不中用。对于没有写在纸上的权力,看似虚无缥缈。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手到擒来。
百万两卖一个政治地位,百万两卖一个朝廷高官,而不耽搁自己赚钱,对解纶来说,这再好不过了。
“解公,今日之事,还请解公为我们指一条明路。”下面的人齐齐说道。
解纶睁开眼睛,眼神之中有一丝轻蔑,但是随即收敛起来,笑道:“既然大家都让我说,我就说说。不过一家之言,你们听听就好了。大家都觉得我产业赚钱,但是很多产业都是靠朝廷吃饭的。就不说征税这一件事情,人家严一点,宽一点,我们这里最少有上千两的出入,而且铁路港口,稍稍动一动,前后就少不了打点。甚至,朝廷的单子,给谁不给谁?就能决定一家之生死。”
解纶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着下面的人,说道:“我还没有说银行怎么样的。”
提到银行,下面的人顿时叹息一声,不多说话了。
银行对商业影响太大了,在各种地方稍稍卡你一下,就让很多人受不了。而且他们叹息也是感受到了银行不方便,毕竟银行是一个衙门。各种工作流程,衙门作风,让这些商人能舒服了才怪。
每日去银行,都是求爷爷告奶奶的。甚至各家会馆的出现,大家内部拆借,欠下人情,也不愿意去银行。毕竟银行的门有些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