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傅九澜和冷婉二人回到家。
天气渐渐转凉,傅九澜去灶上烧水,冷婉则是整理今天买来的东西。
将被褥棉絮全都换了,茶米油盐放好,然后就开始用草木灰清洗猪下水。
洗了四五遍确定没有异味后,冷婉备好调料,把新买的炉子点火,热锅烧油,切好的猪下水和调料一并丢下去翻炒,顿时怪异的香味儿散出来,调好咸淡,加水盖上盖子焖煮。
卤煮最重要的就是老汤的浑厚味儿,但泡饼就是吃的一个新鲜,发好面得明天一早天不亮起来现摞的饼才有嚼劲。
冷婉计算着火候时间,半夜还得往炉子里添一回柴。
只不过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越发嗜睡,半夜怕是醒不来。
于是将目光移向一边烧水,坐在灶台边就着火光抄书的傅九澜。
灯火闪烁,冷婉看着低垂着头,睫毛如蝶翼般轻颤的傅九澜。
视线被他那遒劲有力的字惊艳到。
俗话说字如其人,他那一手字透着风骨,自成一派。
一看就是下过功夫好好练习过的。
就是不知这样的人,他又是为何流落至此?
要知道被发配去矿场做徭役的,都是朝廷犯了大罪十恶不赦的罪人……
傅九澜若有所觉地抬头,便对上女人出神地模样,拧眉道:“累了就先去休息,炉子我会看着。”
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冷婉也没强撑,她这身体的确容易犯困。
从板凳上站起来,冷婉哈欠连天,指着炉子声音飘忽地说了句,“大概一个时辰后你再添柴火,多放点,烧到明日辰时,不能断火。”
傅九澜点头。
他本就打算连夜将书抄完。
冷婉实在犯困,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次日辰时醒来,闻到汤熬得浓香扑鼻,冷婉头都没梳直接往简陋的厨房走去。
傅九澜正在清洗林子里摘的菇子。
冷婉看得眼前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加在汤里可鲜了。
傅九澜洗完,顺手将干净的热水舀起来放在另一个木盆里,端给冷婉洗漱,一边解释道:“早晨去山里捡了点,你昨晚不是说要在汤里加山菇子。”
他半夜里将书抄完后,只稍微眯了会儿,天不亮见有人上山便一起跟着去了。
这山菇子也是他看见别人捡,就跟着捡回来了一些。
冷婉点头,这些山菇都是无毒可食用的,难为他能认识采回来,也算是二人饭桌上多一道鲜味。
就着男人给她盛好的水洗漱干净,正打算去灶台生火贴栗饼,发现男人已经在生火了。
这种无需多言的默契,总能让冷婉感觉到舒适。
冷婉也没耽搁,扎了一个利落的丸子头,就开始往昨晚熬的卤煮里加山菇和土豆。
此时天才蒙蒙亮,冷婉等锅热起来后开始贴面饼。
牛婶大清早就带着几个孩子过来帮忙,发现还来晚了。
“你们小夫妻俩可真是勤快,活都干差不多了,我这个老婆子倒是闲的不自在了。”
“婶子来了。”
冷婉笑着打了声招呼,牛婶干脆将傅九澜烧火的活计抢了去,“九郎这手一看就是读书的料,这种粗活还是婶子来。”
傅九澜在服徭役时,就用的傅九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