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奇异种子的寄生与变异,这只夜郎已然变得越发恐怖,虽然还带有一点人形,但更多的是错综缠绵的深绿色藤蔓完完全全掩盖在身上,除此还有几多鲜红的花朵,艳丽地生长着,随风摇曳着。
黄色的花粉被清风吹拂而过,沾染上李音残破身体,花毒已然入侵进他的体内。李音的意识渐渐模糊,并正在和自己的肉体剥离开来,李音不清楚,这是否是自己将要死,还仅仅是自己已然被感染且要变成僵尸。
李音当然更希望是前者,因为自己总算可以死了,告别这些伤痛与难以承受的折磨,再不用带着这么多血海深仇,而是一了百了的去死了。
而要是当了夜郎那可就正是大大的不好了,那意味着自己还要多久才能脱离人世苦海,要多久才可以结束疯狂?谁让在这个世道里,每一个人活着就是承受疯狂?
“呜――”那头夜郎将李音一脚踏在李音胸口,踩塌了他一边的肋骨,然后紧接着就是一脚,把他从地上踢起,并一脚将之踢进了旁边的一间民房里面。
“呃……”闷哼一声,竟然还没有就此死亡,虽然他现在的意识已经模糊到极点,可至少他能明白――他还没有死!
“为什么没有死?”这是李音最后的疑问与焦虑,他的脖子已经被扭断了,断掉的肋骨也插进了他腹腔里的脏器,浑身上下各处伤口也都是致命的,可是他还是能一直苟活着,哪怕已经是绝没有半点尊严的,完全不像个人的活着。
有段时间里,李音第一次为他顽强的生命力而感到头疼,可是仔细想来,难道真是李音的身体的强健,才让他一直坚持到现在么?
答案是――不。
一头是血的脑袋低垂下来,李音就此看到了他胸口上细微但绝对清晰可见的那株初生的花蕊。
“嗡――”一口洪钟在李音的头颅里炸开,处于对被感染的惊恐,他浑身一颤,原本若有若无的昏沉意识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无比。
紧接着,他就又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感知能力,而且那种感知效果甚至比以前还要敏锐。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植物的根茎,在他血肉和骨头之间不断摩擦与生长,并渐渐地为他衔接起断掉的骨头,为他缝合起身上的伤口,让他的生命得以延续。
“不……不……不!!!吼!!!”李音害怕地大叫着,从地上蹿了起来,可喉咙里却再也说不出人言,反而声声是吼叫着野兽使得咆哮。
也许是李音的反应太过剧烈,在他跃起的一瞬间,好不容易长出嫩嫩新肉的胸口,一下子又崩裂开来,紧接着一朵红艳艳的花蕊生了出来。
“呜――”李音喉咙里发出怪叫,拼命想移动脚却又不能,而且不光如此,连动动手指,眨眨眼的能力都没有,换句话说,李音虽然意识还在,可整个身体的控制权都已经失去了,就像一只可怜的鸟儿,被无情地关锁在一间由自己的血肉铸就的牢笼里。
“咕噜噜噜――”外面的夜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疯狂地冲将进来。
它要比李音巨大的多,张开巨大的由绿藤编组成的手掌,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按在了墙上,可是毕竟现在的李音是自己的同类了,这头夜郎也就不会再对他下死手,仅仅是朝着李音吼上两嗓子之后,就愤愤将他随手丢在地上,转身离开了,好像很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吃了李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