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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回(1 / 2)

 江老头被洛之忆那些不知道怎么计算出来的数据,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这些人都不太习惯这种实验室里面带出来的精确。

想到刚才洛之忆开出的药方,江老头斟酌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好吧,那就试试。反正是我来下针,治不好,至少也不会坏。”

季慎堂则是在一边有些纠结,这江老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不要紧,责任还得他来担。不过也正如江老所说,好在下针的是江老本人,还让他季慎堂季大院长放心一点。

洛之忆则是没心没肺毫无压力,优哉游哉地在一旁观察学习着江老的下针手法,甚至还动用灵魂,感知对方的肌肉群的配合,以及下针的瞬间,各个神经元的信号传导情况,等到还差两针的时候,洛之忆突然出声:“江老,等等。”

江老正全神贯注地下针,被他这一打断,有些不爽地抬头看向他。

“江老,最后两针我想自己动手。”洛之忆淡笑着说,看起来就像在说“今晚上我想吃葱爆羊肉”一样轻松随意。

江老头嘴角抽搐,就算他再怎么不着调,涉及到病人的时候,他都是相当谨慎负责的,哪里能让一个连模型都没有扎过的人,上来就去扎真人。

洛之忆知道江老头肯定不同意,也没有去动老头儿自己带来的银针,从旁边的那些一次性针灸用针里面取出一些来,抬起自己的左臂,在和江老头刚才下针的同样穴位上,一针扎下去,正好现在还穿着短袖衬衫,很方便。

江老头张了张嘴要拦,话还没出口,洛之忆的胳膊上已经扎了一排针,左臂像个刺猬似的,而且全都很精确地扎在了,刚才洛之忆说要下针的几个穴位。

欲言又止就变成了目瞪口呆。

“臭小子,你又耍我。”几秒钟之后,目瞪口呆又变成了咬牙切齿,江老头自然不相信,第一次下针的生手,能够做得比他这个中医界的领头人还熟练。天下的学生要都是这种学习能力,得有多少师父的死因会变成“饿死”!

“你可以蔑视我的医术,但你不能蔑视我的智商!我老头子还没老年痴呆呢!”

洛之忆眨了眨眼,这年头说真话也没人信呐,“江老,我知道我说了您也不信的,不过您能不能先教我怎么起针,这个我还没见过。”

江老头儿听了这话,眼睛差点喷出火来,气哼哼地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洛之忆拜托了半天,他老人家才面色不虞、手法粗暴地起了针,好在江老头还是很有医德的,没有公报私仇,起针的时候手法粗暴却没有错误。

洛之忆点点头,自己学着江老头的手法将最后两根针取出来,老头儿一看,又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洛之忆要做的,就是将灵魂力注入每一根针里面,用灵魂力来刺激这些经脉,看看还能否疏通他们。

虽然说是疏通经脉,可这不是疏通下水道,不是哪里堵了就一搋子过去的,洛之忆没有着急用灵魂力作用在阻塞之处,而是先对阻塞之处附近的这部分经脉,整体做了修护和加强。这一切在江老头和季慎堂的眼里,就是洛之忆按照某种不知名的规律和顺序,挨个儿在每根针的尾部捏一会儿,然后再换下一根。这也是因为,洛之忆的灵魂力,只有针对生物体的灵魂的时候,可以无视空间限制,在自己的灵魂感知范围内起作用,但如果想要作用在肉体上,或者非生物体上,则必须产生直接的接触或通过某种实体媒介,而且还不能太远。

还是灵魂修炼得不到家造成的。

季慎堂走的是中西医结合的路子,虽然在医学界已经很有声望,但在江老头眼里,就是博而不专的典范,哪个都没学地道,成了中医里面的西医专家,西医里的中医大师。

因而季慎堂只是觉得眼前这种针法实在是有些奇怪,但又不敢断然说没有门道在其中,而江松就直接抽着嘴角断定,这位真的就只是捏了捏针尾而已,除了顺序有些门道,其他的啥门道都米有!

其实本来也没有门道。

因为重点不在于针的状态怎么样,而在于洛之忆需要一个媒介把灵力传送到经脉上。哪怕不是银针,而是几根竹签子插在病人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那样会很疼……

江老头终于有些迷惑了——这个小样儿的究竟是什么来头?他的师父究竟有多重口味,教出这么一位治个病都能扣人心弦的极品徒弟……

正在此时,洛之思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老头。

江老头后背一阵发紧……

一个多小时的行针过程中,洛之忆使用灵魂力的间隔从九分钟,渐渐缩短到五分钟。季慎堂和江松两个人都不是常人,自然发现了这一点,

等到行针完毕,洛之忆把江老头的银针还给他,开口对季慎堂道:“季院长,这位病人之前训练的时候太过拼命了,整个身体都使用过度,经脉已经受损,而手臂尤其严重,我今天做的只是修复的工作,开始的时候不能急,隔两天行针一次就行,到后面可能会来得勤一点,你们如果愿意让我治我就来,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也可以省心了,看今天的效果,我之前的百分之七十五的估计还低了点,应该能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把握治好他的手臂,不过如果真的能治好,他也不能像个疯子一样训练了,我看他的训练强度,每天至少在十几个小时,而且是极其高的训练强度,也就是说除了吃饭睡觉,他都不敢别的。虽然铁骨铮铮,精神可嘉,是个值得敬佩的军官,但除非他想四十岁以后雇个人喂他吃饭,否则他就不能再这么干。”

听到这话,季慎堂挑了挑眉,“你知道他是谁?”

江老头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洛之忆,又瞥了一眼季慎堂。

洛之忆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但是你看他肩部手部的茧子,”说着,洛之忆做了一个手托枪托,扣动扳机瞄准的动作,“他使用大型枪械,又住在你们这里受到你们的保护,自然就是地位不低的军官了。”

“为什么不能是受到监视的重要犯人?”季慎堂深邃的目光直视着洛之忆,仿佛能够看透人的内心。

洛之忆自然不惧对方的目光,毕竟对方的,只是看起来像是能够看透人心,而他的,则是货真价实的能够看透人心。

“你看这个小茶几残留的一点花粉,表明这里之前曾经有人拿花过来看望过他,而且看这里收拾的干净程度,很可能是今天之,比如今天。犯人会有人拿花来探望吗?那也太奇怪了。”

季慎堂笑了笑,“想不到洛教授的观察如此细致入微,细心程度比我们部队里的侦查能手不遑多让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细心,怎么搞好科研呢?中医的望诊水平高低,本质上也是要看医生的洞察力。其实不仅是学术,哪项工作不需要细心呢?只不过观察的对象不同罢了。”

“推断对方的身份也是望诊的一部分?”季慎堂问得已经有些露骨。

“当然,很多疾病都是和职业有关的,最明显的比如矿工的肺尘病,纺织女工的听力下降,白领的颈椎病等等。哪怕是季院长您,也是如此。”

“我?”季慎堂的目光一瞬间不再咄咄逼人,淡淡一笑。

“不错。”洛之忆接着忽悠,“医生值夜班,工作压力大,生活饮食不规律,您也不例外,您的肝脏已经有些受损,暗处看东西会不大清楚,却也没有到达夜盲症的程度,西医可能会说您缺乏维生素A;与此同时,和许多经常熬夜少眠、压力大的人不同,您的体制却不是阴虚内热,而是阴虚体寒,应该是有胃寒畏冷的毛病,这应该和您天生的体制,和曾经的经历有关,比如曾在北方苦寒之地居住过不短的时间,或者常年居住在朝向不好的一楼或平房,不过最近还好,您的胃病应该还没有犯,但是您的调理没有跟上,一旦有诱因,胃痛还会卷土重来。”

季慎堂此时相当诧异——只是看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来,而且全都说中,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反正他自己是不行。不过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万一对方通过其他渠道了解过自己呢?但是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可能性,毕竟对方是临时被江老带过来的,甚至江老都是被临时请来的,对方凭什么要查自己的情况?

难不成吃饱了撑的?

他季院长的脑子还没秀逗,自然不会这么想。

江老头则在心中赞叹,原来这个气人的臭小子,还有当神棍的潜质——针灸的时候人家捏一捏针尾就说能修复经脉,观察病人的时候又客串名侦探柯南(虽然他不爱看这个,但是他孙子爱看),讲起话来还一套一套,——故弄玄虚、察言观色外加能说会道,这不是神棍是神马!

季大院长终于缴械投降,叹服道,“洛教授,我今天才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中医望诊,之前将老师批评我的话一点都没错,我的心太大,学的东西杂而不精,或许凭着自身的努力和天分能得到一时的成就,但早晚要吃亏的。”

洛之忆笑了,笑得很灿烂,由衷地安慰他,“您不用自责,如果说学的东西杂,估计这世界上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我了。您跟我一比,绝对是根正苗红、一心一意的好医生。顺便说一句,我是搞生物的教授,研究的是线粒体、基因和器官组织,不是你们的望闻问切、草药针灸。”

季大院长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又被挑战了,。

江松则在一旁扶着额头,心里暗骂这个臭小子无比闷骚。

“对了,我没有行医资格证,你们如果不想让我治,现在说还来得及。”洛之忆很无良地又扔了个炸弹给季慎堂。

这一回,一向沉稳的季大院长,也差点吼出“毛线”两个字。

如果一定换个词的话,他想,他的选择会是,坑爹。

如果要在这两个字前面加一个形容词,那将是,你大爷的。

“洛教授说笑了。”季慎堂面部表情有点僵硬,其实洛之忆是不是中医的教授他倒是不太在意,毕竟不可能每个医生都是教授,关键是没有行医资格证这一点——这不是拿他季大院长开涮么?

“没说笑啊,”洛之忆摇摇头,“我在M国读书的时候MD(M国医学博士)到手太早,没有医院敢接受我一个未成年人去做住院医,我也不想去洋鬼子的医院里面找虐;至于中国的行医资格证更不可能,我回国还不到半年。”

江老头儿这时候也诧异了,不是他有多么看得上西医,而是他很想知道,这个妖孽究竟有多复杂的学术背景,怎么好像什么领域他都能插一脚的样子?他之前也没认为对方有行医资格证的,不过他本人不太看重哪个,有或没有,与他是否能看得上眼,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季慎堂则是觉得自己高尚而纯粹的三观,受到了红果果的挑衅。“不靠谱”三个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悲愤——

你一个纯种儿的西医,跑我这儿来跟我们探讨经络针灸,不是扯淡么你!

扯淡没有关系,你扯别人的去,不要扯我的!

可他不知道,洛之忆的行事原则一向是,扯别人的淡,让别人蛋疼。

“不过没关系,”洛之忆语不惊人死不休,“听说你们华医堂有专门的特殊考试,只要有华医本人推荐,就可以参加,回头记得给我留一个名额啊。”

江松很想把脚上两只手工布鞋的鞋底子,直接楔到面前那张云淡风轻,完美的毫无破绽的脸上去——什么叫“记得给我留一个名额啊”,你个小样儿的知不知道,华医的推荐名额都是有限制的,一辈子就那么几个,用完了就没了,老头子我自己的徒弟都不一定有资格用!

“江老您不用瞪我,我们拭目以待,将来您肯定会主动把名额送给我的。”洛之忆笑得很欠抽地说道。

江松嘴角抽动一下,只说了六个字:“翻滚吧,牛宝宝。”

从医院里出来,季慎堂理所应当地提出要请江老吃饭,江老头则毫无悬念地拒绝了。在他看来,自家老婆子的手艺比外面的那些饭店里的大厨强多了,而且对于这个经常有求于自己的老学生,他也没必要客气。

季慎堂对于洛之忆的态度则是极为复杂的,对方一直在说自己现在还是个业余的,而且某些地方确实表现得像个只读过医书的书呆子,但是在某些方面,又展现出不弱的医术。

不管怎么样,先观察观察再说,如果真的不行,还是趁早算了,省的让上头的人知道自己请了个业余的来对付,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别看他是首都军医院的副院长,这一次给他下命令的人,也不是他惹得起的。作为一个寒门出身的军医,一步步苦熬到这个位置上,只能凭借自己的专业技能,可无论自己医术有多精湛,只要没能起死回生,人家总能找到代替自己的人。

一阵冷风吹过,季慎堂身上打了个寒噤——几场秋雨过后,秋天还是来了。

回到燕大校园里自己的住处,洛之忆发现大门没有锁。

考虑到他大脑的变态程度,基本不可能有什么粗心大意的情况出现,他知道,他的债主来了。

不过这年头,欠债的都是大爷。所以洛之忆并不怎么担心。

进入家门,洛之忆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换鞋,洗手。

洛之忆的这间单元房比一般教授分到的,或者外人买到的要好一些,毕竟校长就在他隔壁那栋楼里。只是这楼终究有些年头了,于是洛之忆很豪爽地大手一挥,不仅自己的屋子做了全新的精装修,他所在这栋楼的楼道也被他无偿翻修了一遍。

倒不是他喜欢摆阔烧钱,而是洛之思强迫的,因为这变态不仅喜欢吃甜食,还有严重的洁癖。

洛之忆偶尔会想象洛之思之前在另一个星球上的情况,其中之一就是有关于他的性向问题——他是gay呢,还是gay呢,还是gay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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