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这边表面上愁云惨澹,内里则是喜事连连,开心不已。
林府外,却是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盐商们靠着从贾琏处得来的消息,确认林如海真的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一个个全都放开了手脚,做起事来越发肆无忌惮。
官府方面同样如此,没有林如海压制,官员们趁机在盐务上大捞特捞,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段时日,官商勾结,私盐生意做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几乎都要摆到明面上来了。
翠云楼,扬州着名景点,无论是扬州本地的,还是从外地来的,只要是一个正常男人,就都渴望前去“参观”一晚。
可惜,那高昂的门票打断了大部分男人的梦想。
这一夜,日进斗金的翠云楼闭门了。
不是出现了什么毛病不能营业,而是整个翠云楼被人包了一夜。
老鸨子看在对方身份的份上没有拒绝,当然了,这也跟客人给的钱够多有关。
毕竟,这可是一万两白银啊,她真的没办法拒绝。
翠云楼二楼,最好的包厢内。
此时,没有任何女人在场,一帮四五十岁的老头聊的正开心。
忽然…
“汪兄,今日宴请我等,不知所谓何事?”
正在说话的是扬州知州,兼安抚使,扬州名副其实的一号人物。
嗯,不能算上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他虽位卑,却不言轻,权力更重,且简在帝心。
算是扬州的异类,几乎无人敢惹。
其实,这包厢里的人身份都不简单。
右边坐着的全是扬州前几位的大盐商,知州所说的汪兄就是扬州最大的盐商汪家家主。
左边坐着的是以知州为主的一众大官,通判,马步军都总管,知县…
嗯,这要是现在来上一场刺杀,也不用多成功,只要随便杀了其中某一个,整个江都,甚至是整个扬州都得被翻个底朝天。
当然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楼内楼外有无数的官兵,衙役,亡命徒保护,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面对知州的问题,汪家家主反问道。
“知州大人,这段日子过得舒坦嘛?”
知州这种人精怎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就是在问,没有林如海的日子,赚钱轻松吗?
而且,他还从中听出了对方的心意,不过,他还是故意装湖涂道。
“舒坦啊,我在扬州一直过的都挺舒坦啊!”
汪家家主眉头一皱,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可想起这次的目的,还是不得不主动说开。
“林大人病重至此,不知何时能痊愈啊?”
知州没有任何异样表现,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林大人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很快就能痊愈,继续巡查扬州盐务的。”
“大人,真的愿意见到?”
此话一出,包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汪兄,想如何?”
“林大人实在是太辛苦了,为了他的身体考虑,还是歇着的好。”
知州皱眉,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话中暗藏的意思,对方是想除掉林如海这个障碍。
想想也不奇怪,林如海这个人虽然会收受贿赂,但手段狠辣,从盐商身上刮下了大量的财富不说,还严厉打击私盐。
盐商们早就想换一个巡盐御史,换上一个更容易腐化,甚至是控制的人。
可惜,林如海简在帝心,不好动。
但是,林如海这次的“病重”却给了他们机会,只要官府和军队不插手,他们就有信心让林如海十分自然的“病死”。
知州衡量一下利弊,做出了决定。
“唉,林大人操劳过度,是该歇歇了,齐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此时,一个糙汉神情一动,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
“大人所言,甚是。”
随着马步军都总管的赞同,一众盐商、官员都纷纷露出了得意且期待的笑容。
由此可见,他们苦林如海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