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挂了电话,看到陈惜颜坐在何玄连的床上抽泣,想了想,没说什么,拿着大哥大带上门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何亭亭打电话叫人炖鸡汤并送过来,便继续检查自己的稿子。
因为脑子比较乱,她的状态有点差,看了十多分钟,还没翻过一页。
把稿子放下,何亭亭叹了口气。
她在想何玄连和陈惜颜的事,这两人并非良配,却纠|缠在一起,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是,何家现任掌舵人和下一任掌舵人都是从政的,属于兵;而陈惜颜家,是黑|社会,是匪。如果两家联姻,就变成兵|匪联姻了。
何亭亭没有从政的脑子,但是她也知道,两家联姻风险太大了,不说太过复杂的后果,人家单是抓着兵匪勾结这一点抨击何家,何家就百口莫辩。
该怎么办呢?
何亭亭伸手捂住了眼睛。
她越想越心惊,何家和陈家联姻牵连实在太大了。
何家就不说了,是首当其冲的,此外大嫂陆露的娘家,也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二嫂家倒还好,不是体制内的,相对自由,也不容易受牵连。至于何亭亭自己,如果她和刘君酌结婚了,刘家估计也会被牵连上。
何亭亭越想越不安,事关家里人的健康和未来,她总是很焦灼。
想着想着,何亭亭想起刚才何玄连的狠话,还有陈惜颜低低的抽泣声,不由得自言自语,“或许他们不会长久?三哥说的话那么难听,陈惜颜估计受不了,转眼就回香江了。”
陈惜颜虽然性格开朗乐观,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刚怀孕的女孩子,被孩子父亲那样说,肯定受不了的。而且作为一个黑帮大小姐,她身边的人肯定都是捧着她的,她会受得了何玄连的恶言恶语吗?
也许相处一段时间,陈惜颜受不住何玄连的冷漠,就迷途知返了。好吧,那毕竟有些遥远,就说刚才,陈惜颜听了何玄连的话,肯定伤心欲绝了,估计明天就分手了呢?
何亭亭越想越觉得就那么回事,于是重新低头校稿。
只是看了一页,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或许陈惜颜坚持下来呢?当初何玄连对她那么不好,避之如蛇蝎,她都能矢志不移地想办法嫁给何玄连,现在她怀了何玄连的孩子,有机会嫁给何玄连了,怎么会舍得半途而废?
纠结了好一会儿,何亭亭拿出大哥大给刘君酌打电话,问他的意见。
刘君酌沉吟片刻便回道,“这事不单是你三哥的事,得慎重考虑。你先跟你三哥提一提你的担忧,让你三哥跟何叔和大哥都提一下吧。到底怎么做,他们会商量好的,你呢,就专注于教育事业好了。”
他越来越觉得何亭亭投身教育事业很好,这份工作既清闲又清贵,还很安全,他在外面非常放心。
何亭亭想了想,接受了刘君酌的意见,挂了电话之后马上打给何玄连。
何玄连苦笑回他,“我已经跟爸爸和大哥简单说过了,过几天去跟他们面对面谈一谈。”他走到社会上那么多年了,见识过很多阴谋诡计,何亭亭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何亭亭听了,知道这件事有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谋划,是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心情愉快地放下大哥大,继续校稿。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响了,想来是外卖到了。
何亭亭开门出去拿外卖,把饭菜都放在桌上之后,便去敲何玄连的门。
陈惜颜很快打开了门,急急地问,“是不是饭菜来了?饿死我啦……”
何亭亭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睡眼惺忪,眼睛有些肿,显然是哭着哭着睡了过去的,完全不像她想的那样会伤心欲绝要和何玄连分手。
她不由得问,“你没事了吧?”
“我有什么事啊?”陈惜颜回了一句,急急地走向餐桌。
何亭亭跟在她身后,“我以为你伤心欲绝,要回香江去呢。”
“哼,我为什么回去?等你三哥回来陪我,我就回去。”陈惜颜一边说,一边打开饭盒,当她打开鸡汤那个罐子,闻到浓香,大喜,
“咦,还有鸡汤啊?是你专门给我订的?肯定是你三哥吩咐你订的!我就知道你们都只是嘴里说难听话,实际上还是很在乎我的。”
何亭亭见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难过,不由得猜测她是没心没肺,还是心思深沉,把一切都隐藏起来。
只是片刻,她就肯定,陈惜颜绝对是属于没心没肺那一档的。
“汤只有一份,我给你分一碗。……我多吃点,给你小侄子吃呢……”陈惜颜说着,拿了一个多余的杯子,倒了一杯鸡汤递给何亭亭,招呼何亭亭坐下来吃饭。
何亭亭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饭。
陈惜颜吃了几口,这才抬起头,舒服地叹口气,“终于缓过来了,饿死我了。”
“我给你电话,你什么时候想吃饭,就提前订餐。因为是家里的餐厅,所以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并且记得吩咐他们不要放太多味精之类的东西,要健康为上。”何亭亭咽下口中的食物,慢慢地说道。
陈惜颜点点头,用餐姿态优雅起来。
之后陈惜颜就住了下来,何亭亭虽然曾跟陈惜颜说过她经常不回来,但是到底不放心陈惜颜一个孕妇住着,于是每天都回来一趟。
到周五晚上,何亭亭收拾东西,和陈惜颜回沈家村。
何奶奶和林玲玲都打过电话过来,让何亭亭带陈惜颜到沈家村养胎,并拜托二奶奶帮忙熬些汤。
何亭亭催过陈惜颜,但是陈惜颜以她在沈家村不认识人为由,怎么也不肯去。到周末了,知道何亭亭也会回去,她才愿意回沈家村。
二奶奶早做好了饭菜和汤等着了,看到陈惜颜很热情,又是拿碗盛汤又是布菜,不住地催陈惜颜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