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酌听到自己母亲说已经帮他办了转学手续,整个人都愣住了,反应过来时满腔滔天怒意,可是看到何亭亭抱着东西走远,便顾不得其他了,忙飞快地追上去,“亭亭――”
“你站住――”刘君酌母亲谢婉青见儿子竟然要追着何亭亭走,马上喝道。
可是刘君酌跟没听见似的,飞快地跑向门口。
谢婉青气得直抽气,叫道,“拦住他――”
于是刘君酌走到门口,就被两个男子拦下了。
刘君酌的脸沉了下来,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你到底想做什么?”
“把你带回京城。”谢婉青沉着一张美丽的脸说道。
刘君酌眉头皱了起来,面沉如水,“我不会回去。”
“这可由不得你。”谢婉青说着,给门口那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刘君酌不等那两个男人有动作,自己先暴起撞了出去。
可是门口两个人伸出手来,一把将他困住了。
望着何亭亭越走越远的身影,刘君酌急得不行,手脚齐用一起挣扎,甚至连向来不屑的牙齿都涌上了。
可是来的两个男人是谢婉青专门找来对付刘君酌的,都是军队退役下来的,根本不是刘君酌对抗得了的,三两下就将刘君酌制住了。
李如华看看被制住的刘君酌,有扭头去看谢婉青,“青姨――”
“如华,暑假回京城的话,到我们家来玩啊……”谢婉青笑着说道,将李如华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李如华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听了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目光还是有些担心地看向刘君酌。
刘君酌这时已经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挣脱捉住自己的两个男人的,当下就看向谢婉青,“让他们放开,我要去上厕所。”
谢婉青点点头,看向门口两个男人,“你们带他去厕所吧。”
两个男人点点头,带着刘君酌去了厕所。
半晌刘君酌回来了,一脸沉郁地进了教室,对谢婉青道,“我要收拾东西,你出去。”
“你……”谢婉青听了儿子这副语气心中大怒,但是想到他到底服了软,还是咽下心中一口气,走到了门口,“书可以再买,没必要再收拾。……你要收拾也行,我给你五分钟。”
说完了她怕刘君酌会玩什么花样,所以一直站在门口盯着。
刘君酌见谢婉青出了门口,便回到座位上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动着身体,寻找机会。
当确保李如华的身体挡住了谢婉青的视线,刘君酌忙觑紧机会将一张小纸条递到前方李如华跟前,压低声音道,“李如华,拜托你帮我把这张纸传给亭亭。”
他怕被谢婉青察觉,说得很快很急,说完了马上拿起所有的书走向谢婉青,打算马上把谢婉青带走。
李如华望着桌上折叠成小方块的纸,缓缓伸出手拿在了手上。
这还是刘君酌第一次用略带着恳求的语气跟她说话,可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子。
李如华眼眶湿润了,低头打量着手中的纸,那是他们写作业用的作业本的纸,很普通很普通,只是对她来说,这张小纸条很沉重。
她捏紧了小纸条,很想就此撕碎,或者扔出去。
她刚才并没有答应刘君酌的嘱托不是么?即使她不送,也不算违背诺言。
何亭亭回到家之后,怕被家里人看出自己的心情,便一头扎进了实验室调试香水。
只是到底心神不宁,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投入工作。
这还是第一次,她怎么也无法让自己静下心来工作,无论用什么办法。
或许,是因为分离即将在眼前吧。
她喜欢的那个少年,很快就要北上回去他的故乡,然后从此再也不相见。
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喜欢着他。
何亭亭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泪如雨下。
晚上过了午夜就是11号,台风蓓姬在这一天会从粤省东边沿海登6。
由于距离太远,当天夜里鹏城并无雨水和台风,可何亭亭却还是夜不成眠,躲在被窝里,背着所有感伤的诗句。
次日起床,天气仍旧晴好,何亭亭单独一人绕着荷塘跑步,闻着荷香却只想哭。
可是上午九点多,雨淅沥淅沥地下起来,风也越来越大,刮得大宅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东倒西歪。
何亭亭感受着这样的大风,心里十分不放心,但是想着已经提前让工人将该收的花草都收回来了,便将这事放到一边。
下午起,风和雨越来越大,电闪雷鸣,像要翻天覆地似的,十分可怕。
何亭亭被勒令在卧室里休息,不许外出,她心情郁郁,也没有外出的心情,便乐得躲在自己的卧室里舔舐伤口。
不过她难过之余,也不免担心留在城里的何学。
何学是领导,要留在市里组织救灾,今天不会回来。
整个11号就在狂风暴雨之中过去了,直到12号,暴雨才缓缓停下来,变成小雨,到了中午,雨水过境完毕,鹏城开始放晴。
可是台风过后的鹏城一片狼藉,到处是倒塌的大树和建筑,大部分农田也被淹了,幸好此时刚收割完一季的水稻,没造成太大的损失。
村里有些人家的旧房子被掀了瓦,还有一家的房子倒塌了,家里两个老人没能逃出来,被压在了下面,早上才被救出来送去医院了,据说情况很不好。
下午,何亭亭跟着家里的大人到村子里去帮忙。
只是一天的功夫,村子里就变了模样,一些大树断了,低矮的小草大部分都歪了,田野上全都是黄泥,显然是被雨水浸泡过的。
何亭亭望着变了样的村子,眼眶瞬间红了,这多像她的生活啊。
只不过一天,一切就都变了。
“我们先去你舅公家里,你到时什么也不用做,在旁坐着就行了。”何奶奶拉着何亭亭的手,一边走一边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