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懒洋洋地抬头看了看一脸愤恨的陈秀英,笑笑,“二伯母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早上不是说过吗,我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哪都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说这些,这不是白说了吗?”
陈秀英听到这里,大怒,就要破口大骂,“你――”刚说了半个字,看到何奶奶冷冷地看着她,威压不小,便讲话咽了回去。
二伯婆差点吐血,在陈秀英身后狠狠地掐了一把,又看向何亭亭,“亭亭啊,你别听你这二伯母的,她说话就是不过脑子,咱们村子里谁不知道啊……”
何奶奶揽着何亭亭笑笑,笑意却没到达眼底,“秀英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何家,我家亭亭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可不是什么小丫头片子。”
“是啊,我看亭亭平时办事说话,有些小大人的样子……”二伯母连忙笑着奉迎了好几句。
之后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好话,这才试探着问何奶奶,“是这样,我听说你们何家有门路卖莲子和莲藕,我家和你们荷塘挨近的也有水田,打算明年也种莲藕,到时你们卖莲子和莲藕,能帮我家也卖出去吗?”
何亭亭听到这里,终于知道二伯婆为什么那么卖力训陈秀英了,感情是为了卖莲藕和莲子的事呢。
她看向何奶奶,不希望何奶奶答应。
她家的莲藕是从四季仙居拿出来的,比一般的莲藕质量好,这才容易卖出去。二伯婆家的莲藕如果不好,混着她家的莲藕卖,等于拉低她家莲藕的质量。
如果说让二伯婆家种植她家提供的莲苗,那不如让她家多租几块水田种植莲藕了,何必要多参一家进来呢?
本来,多参一家也没什么,但是有个讨人厌的陈秀英,她一百一万个不愿意。
只听何奶奶说道,“这事我不是很清楚,得问问玲玲再说。而且我家的花,包括荷花,都是亭亭在管,最后还得亭亭拍板。”
二伯婆和陈秀英听了何奶奶的话,都拿惊愕的目光看向何亭亭。
荷塘里的荷花也是何亭亭管的?那就是说,其实何亭亭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而是个能赚钱的小富婆?
这不可能吧?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何家为了给何亭亭脸上贴金,把这事推到何亭亭身上的。
二伯婆不是看不起何亭亭,实在是何亭亭年纪太小了,只有十一岁。十一岁的小姑娘,不会干农活不会洗碗做饭,难道能赚钱吗?绝对不可能!
不过她心中虽然不信,却为人老道,寻思着说几句话继续奉承一二。
陈秀英震惊过后,就是浓浓的不信,当下就笑出声,“何婶是听了外面的闲话,怕亭亭嫁不出,才把能赚钱的名头给亭亭的吧?”
这话才说完,她背上就挨了她婆婆重重的一巴掌。
二伯婆差点没吐血,她怎么就有这么不省心的儿媳妇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蠢的蠢货呢?
人家何家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表示必然是有目的的。你特么这样拆台,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再说了,这焉知不是何奶奶听了何亭亭回来的告状,故意给她们的刁难呢?
既然人家是故意刁难了,你说不出漂亮话化解,好歹得奉承何亭亭两句,让人家主人家开心啊,你这样一副被我拆穿了的蠢样,还一副被我说穿了的故作聪明样,是要干嘛呢?
二伯婆深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只顾看人能不能干,就将能干活的陈秀英给儿子娶回来了。
这特么再能干活,也抵挡不住这蠢劲作犯下的错啊!
何奶奶听到这里大怒,深恨自己嘴皮子不够利索,不能像二奶奶一样指着陈秀英臭骂――按照她的教养,是不会想着做这些事的,可是实在太愤怒了,恨不得将这陈秀英骂个狗血淋头。
她不会骂,便也不自曝其短,只冷淡地说道,“所有和花有关的,都是亭亭说话和做主的。”说到这里,看向一脸不愿意的何亭亭,“亭亭,你说你二伯婆的提议好不好?你愿不愿意?”
“二伯母都说了我是个不顶事的丫头片子,我可不敢同意,免得将来二伯婆家赚不到钱,二伯母又来指着我骂。”何亭亭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当下畅快淋漓地说了出来。
何奶奶看向就想说话的二伯婆,“那这事我们家帮不上忙,你们忙去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这里了……”说完站起身,“亭亭,走,带奶奶去看看你新种的兰花。”
现在社会不同过去,不能端茶送客,所以她说得特别明白,清楚地表达了自己送客的意思。
二伯婆脸上讪讪的,说了几句好话,扯着陈秀英起身出了何家客厅,沿着石板路走向大门口。
出了大门口,她的脸就黑了下来,用叫人憷的目光不时看两眼陈秀英。
“我、我实话实说……”陈秀英被婆婆这样的目光看得心惊胆颤,忙结结巴巴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