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柔的大帐内,芊柔与李尔德对坐在一起,帐篷内的光线很是充足,但二人的心中却感到十分地压抑。
就这样沉默了一段时间,芊柔道:“虽然是我将你带来的这里,不过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不如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必定在知无不言。”
李尔德闻言苦笑一声道:“记得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便是如此说辞,我父亲也曾向我做过保证,但后来我才知道他对我仍旧有所隐瞒。”
芊柔道:“不要责怪皮姆先生,虽然是他将你拖于这份困境之中,但是他真的很爱你。”
李尔德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随后李尔德歪头沉吟道:“这万年来亚特兰蒂斯的所有祭祀真的都还活着?”
芊柔点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们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肉体消亡,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们还都活着,灵魂真实鲜活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再说这番话的时候芊柔很是淡然,眼中充满了真诚,然而越是这样李尔德越是觉得荒唐与疯狂。试想但你得知万余年以前的人其灵魂依旧存在于世你会有怎样的想法?若非是自己疯了那必然是世界疯了。
然而无论是李尔德还是这个世界都没有疯,其只是按照之前的轨迹行驶着,而意外是这两条生活轨迹最终相交在了一起,以迸发出了巨大的火花。
在李尔德沉吟震惊的时候,芊柔一直安静地坐在他的面前,此时的她便如一个无比忠诚的机器人一般,在等待着李尔德的询问或是命令。
李尔德瞪大眼睛在内心中消化着这一切,其实这并非是李尔德第一次此事,早在昨晚芊柔便已向其透露了一些信息,而早在那之前,李尔德便也知晓了有关亚特兰蒂斯遗族成神的传说以及吉姆所讲的坟墓一事,但当真相降临在李尔德面前时,其还是感觉无比的震惊,甚至于是一种无法接受的震惊。
良久,李尔德哑声道:“那她们的灵魂便是存在于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之中吗?”
对于李尔德所起的这个新名字芊柔已有所适应,其点了点头随后道:“正是,正如吉姆所告诉你的那样,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不仅仅是亚特兰蒂斯遗族所守护的圣物,更是过往祭祀们的天国坟墓。”
李尔德道:“可是人的灵魂怎么会存在于一块石头之上呢!”对此芊柔没有回答,李尔德也没有继续追问着自己这个“愚蠢”的问题,既然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之中能够存在那么惊世骇俗的超自然力量,那么存在几个亡灵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李尔德又道:“你既然说她们还算‘活着’,那么他们的存活形式又算什么?”
“灵魂吧。”芊柔思忖片刻后回答道。
“果然是灵魂...”李尔德苦笑起来,此时的他越发感觉自己像是沉浸在了《圣经》的故事之中。
芊柔道:“灵魂这种东西在世间被认为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有的人认为其实死后进入天国亡魂,有的人认为它是人们活着时的一口气,甚至还有人从根本上便否认灵魂的存在,认为那是宗教为了控制人们思想所编造出来的东西,但在我眼中,灵魂是真而且真地存在着,它并非生命机体的一部分,却是完全超越生命的存在。正所谓肉体消亡,灵魂不死。”
如果这么一番话是几个月前玛格祖母对李尔德说的,李尔德必然会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事,但现在芊柔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尔德却无比认真地倾听着,便如一个虔诚的小学生。
芊柔继续道:“活着的时候人们往往感受不到灵魂,而死亡在之后他人也无法把握灵魂,但这一点就亚特兰蒂斯遗族而言却并非不可控制。”
李尔德忽然很想笑,那种发自肺腑的大笑。眼下亚特兰蒂斯遗族困境是显然的,然而即便如此,其手中依然掌握着这个世间最为强大力量。
永生这种东西是哪个科学家能够做到的呢?
这个自人类启思开智之后便一直困扰人类的恐惧难题直至今日也没有被人们解决,甚至是随着科学的发展人类开始意识到死亡是根本无法战胜的,而曾经那扇被无数人疯狂追求的永生大门开始被缓缓关闭了。
然而,永生在这个世界上却是真实存在的,虽然其没有让人永远保持着一副不朽身躯的形态,却在一种更高层次的境界中做到了。
如果这件真相被流传出去为世人所得知,那么现在这些所谓理智人们会爆发出怎样的疯狂?
永生,无疑是整个宇宙中最能勾引人无限欲望的蛋糕。
但这块蛋糕现在给李尔德带来的感觉只有恐惧。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实现的?”李尔德询问道。
芊柔想了想道:“你如果问我们是如何发现的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与灵魂永生的话我无法给出你准确答案,关于那段真相的记载早已经毁于那场巨大的浩劫之中,我所知道的是当初幸存下来的亚特兰蒂斯遗族人之所以会将这块石刻碑强行带出,便是其了解其中的奥秘所在,而目的也很简单,便是为了永生。”
李尔德闻言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件真相的冲击对其诚然不小,先前李尔德只是认为其是与亚特兰蒂斯的某种具有极高象征性的圣物,不想其竟只是一种为了满足个人欲望的宝物而已。
芊柔看着李尔德微微一笑,随后道:“怎样?是不是感觉这一切很不可思议?想当初老祭祀将这些告诉我的时候我的反应要比你更加强烈,那个时候自己只觉得自己的信仰完全崩塌掉了。”
说罢芊柔的纤纤细指在桌面轻轻弹动着,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早已算不上什么冲击,在经过那份无与伦比的震惊后,其早已淡然地看透一切。
“怎么会这样...”李尔德喃喃自语道,而这句话仿佛是他无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