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此时继续道:“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当年巴顿没有入伍参军加入那场战争,他会成为一名作家吗?而如果他没有踩中那枚地雷的话,他会在之后的战斗中接受改变,进而崭露头角,最终成为一名巴顿将军吗?呵呵,都有可能,也都不可能。但最重要的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巴顿死了,而他的人生价值也就此彻底消散,他没有来得及啊成为圣人或者伟人,甚至连名人都算不上,也许现在除了我以外在这个是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人再能记住他的名字与音容。而待我百年而故后,巴顿这个名字也将彻底消散于烟海之中。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看似有所价值,实则一文不值。”
说罢爱德华话锋一转后道:“那个被你杀死的老太太也是如此,她并不是我的朋友,更是敌人。如果那个时候你出手不够果断的话,也许倒下的人便是你了。而整件事走向与价值也会发生改变。”
“多少年后不会有人记住你李尔德,你有过什么样的梦想,有过何种努力,人格如何、品质如何,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你彻彻底底地本人遗忘,而你却怪不得任何人。”
“你想这个样子吗?”
李尔德默然。
他自然不想这样,,想来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想这样。
爱德华道:“但你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你杀死了她,她便如巴顿一般成为了这个世间的灰尘,而你则具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就如现在的我一般,可以去脱衣舞俱乐部买醉,可以去情人家快活地过上一夜,或者来到这鬼地方用性命来换取金钱。无论怎样,我都是自由的,且人生充满了可能。这这便是我所拥有的价值。”
“我对你说了巴顿的故事,并非是想让你知道战争有多么残酷,战争中的人性有多么的泯灭,我想说的是只有活下来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价值的事情,否则的话无论你曾拥有什么,想拥有什么,都最终成为泡影。哪怕你极有可能成为巴顿将军。”
李尔德对于爱德华所讲的忽然转变有些颇不适应,其苦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是想悼念曾经的战友,借此...”
“哈哈,别开玩笑了。”爱德华爽朗地笑道。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这么说吧,我之所以能欧与巴顿相处得来是因为他是个很好欺负的人,有了他我的军旅生活会变得很轻松,要知道在他死后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洗袜子了。先前我说的没错,巴顿有可能成为一位伟大的巴顿将军,不过以他的脾气秉性,充其量只能成为一个靠刊登文章勉强获得温饱的寒酸作家,将军什么的着实太过虚幻了。每个人都有命,即便巴顿不被那颗地雷炸死,其也很难成为将军。”
李尔德:...
爱德华拍了拍李尔德的肩膀道:“我的少爷,请你看开一些。要知道你可要比巴顿强的多得多,而我们多要面对的也并非是持枪核弹的德国人。既然你没有被地雷炸死,反而将这些地雷排除干净,那么你很有可能便成为将军,而这一切都是你用双手搏来的,无需悲痛自责,应该感到骄傲与自豪。”
听得爱德华一番话下来,李尔德甚至都开始感到有所迷茫起来,先前内心中的痛苦与自责果然消散下来,罪恶感竟似在转变为一种其他东西,这让李尔德隐隐感到有些紧张,不过这份紧张却也让他变得更加放松下来。
这时爱德华已将咖啡豆扔入水壶之后,淡淡的咖啡香气开始飘散出来。
爱德华提鼻嗅了嗅,脸上露出几分满意陶醉的神情。
“我们的计划很是成功,那个老太婆死了,难缠的大个子也被撩到了,剩下的一些同党在没有主心骨情况下也掀起不了什么风浪,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很少有人能够坚持所谓自己内心中的原则底线。而至于剩下的那些事情就交由那位祭祀去处理吧。”
说罢爱德华忽然笑道:“别说,这位祭祀大人当面看的时候还是很养眼的嘛。”
李尔德耸了耸肩道:“看来你们倒是很投缘的嘛,说来昨夜的时候她还说起过很想见见你呢。”
爱德华摇了摇头道:“算了,玫瑰花好看却未必一定要去亲手采摘,那种女人我还是远离一些比较好。”说罢爱德华颇为玩味地看向李尔德道:“至于少爷你嘛,最好也要与那个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虽然她对你很不一般,但你们毕竟不是同一路人。”
李尔德被爱德华那异样的目光看的有些窘迫,其轻咳了一声后对爱德华道:“你不要话里有话地示意什么,我与她只是一般的正常关系,如何相处我自然有数。”
李尔德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中却也非常混沌,其甚至无法解释刚刚自己那所谓的“一般的正常关系”是怎样一种存在。
爱德华仰头笑道:“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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