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李尔德再次摇头轻叹后,方眼向周围望去,只见先前热闹的街道已然不见,自己所乘的马车正行驶在一条较为宽敞的土道之上,土道两旁是浑浊得深不见底的水洼,李尔德看不出那究竟是淡水还是还谁,土道的前往隐隐都是黄褐色的灰尘,能见度颇低,好似在冥冥之中预示着本次旅程的前景。
...
车夫的名字叫拉卡,李尔德无法通过这个名字分析出其究竟是哪里人。况且拉卡并不会讲英文,无法与李尔德进行沟通,包括拉卡这个名字都是吉姆告诉他的。
整个旅途中,拉卡同吉姆一直在用一种古怪的语言进行交流着,之所以说这种语言古怪是因为李尔德无法分辨出其是哪一种语言,甚至其靠近哪一种语系也无法分辩,这让李尔德这个对语言有着极强天赋的人也深感无奈。
三人赶路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停下来让拉车的老马休息一会儿,这让李尔德有些怀疑自己的目的地就在孟买附近,吉姆之所以会告诉自己有十余天的路程只是为了迷惑自己。
但很快李尔德便知道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出行两天后的一个中午,一行三人来到一个城镇,就在吉姆与李尔德停下休息的时候,拉卡驾着马车离开,就在李尔德对此感到疑惑的时候,不久后,拉卡独自一人回来,重新要了一份食物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李尔德见状当下对吉姆道:“我们的马车呢?”
“卖了。”吉姆轻描淡写道。
“卖了?为什么?那我们之后该如何赶路?”李尔德急道。
“之后便已用不到马车了。”吉姆擦了擦嘴角上的油腻道:“吃完饭后我们前往梅克纳河沿岸,随后逆流而上进入贾木纳河,我们的目的地便在那里。”
李尔德闻言一愣,随后道:“你说的是我们要乘船进入恒河?”吉姆点了点头,李尔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下有所明白了这其中隐秘。
“谢谢你,现在终于能对我透露一些信息了。”李尔德不无讽刺地说道,但吉姆却耸了耸肩,好似承认了李尔德的夸奖一般,对此李尔德也只有感到无奈,想了想后李尔德忽笑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个有着严重晕船症的人所规划的路线却全是航行路线。”
吉姆闻言也面露苦涩,无奈地叹息一声后道:“没有办法,这是最为快捷、安全的方法了。”
...
午后,三人来到距其最近的河道码头,在经过一番细致的讨价还价后,拉卡终于从一位船主的手中买下了一艘小型渔船,李尔德看着那破旧的小船恐怕夜晚的时候色三人都难以拥挤睡下。
一番收拾过后,三人乘船的开始航行出发。
家传掌舵依然由拉卡一人独做,别看此人骨瘦如柴,一副极其薄弱的样子,但力气确实极大,好似有着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用着严重晕船症的吉姆在连日来的海上奔波后对水上航行已有所习惯,加之河上航行并没有海洋那般激流巨浪,整个人相对好了不少,但还是靠坐在船舱上双眼紧闭,露出一副极其难受的模样,李尔德看在眼中几乎都要笑出声来。
连日来的奔波令李尔德晒黑了许多,头发也变得干枯起来,但虽然有着心事积压,但李尔德却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这种自由是在美国庄园中无法体会到的,在那一时刻,李尔德有些想起了曾经的故乡,那时自己每日中所幻想的生活不就是眼下这个样子?
“问你一个问题,你...在哪里出生的?”李尔德忽然开口对吉姆道。
正处在昏昏沉沉的吉姆闻言缓缓睁开了半边眼睛,有些纳闷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尔德道:“无聊闲问而已,毕竟还有那么长的旅途,在这狭小腥臭的渔船中若是再不找些话题聊聊,人岂不是要发疯?”
吉姆翻了个白眼道:“如果你肯去帮助拉卡的话他一定会感谢你的。”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吉姆还是勉强地坐直了身体,思考一会儿后道:“我出生的地方准确来说应该属于中东地区,我们族人曾在那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不幸的是当我出生后,我们族人便进入了一种不断迁徙游走的状态,直到今日...”
李尔德苦笑道:“听上去真的好悲催。”
吉姆道:“岂止是悲催,简直便是一部血泪所著成的奔波史,现在回忆儿时的很多事情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而在当时那面对那一切却也没有感到如何惊奇、困惑,只能说有困难面对便是。”
“你们的族人的内心必然都极其豁达、坚强。”李尔德感叹道。
吉姆道:“没错,不过想来在这种环境下人必须变得如此,否则的话便只会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所淘汰。”
吉姆的话令李尔德不禁想起了怀亚特先生的对于战争的理解说辞,想到了那个有关狮子与羚羊的理论。
忽然间一个念头从李尔德脑海中闪过,李尔德轻吸了一口气,随后装作不慌不忙地对吉姆道:“我对于一件事情还很好好奇,你们既然在多年来一直都保持着传统的民族习惯与信仰,那么其本民族的文化应该也一直传承下来,我想知道你们的图腾是什么呢?”
此言一出,吉姆的脸上深情当即一凝,好似陷入了及其僵硬的状态中,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李尔德见状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自己也许问到了重点之处。
李尔德当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算了算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又不想说,我知道啦,以后我会自己知道的。”李尔德故意拉长了说话的音调,露出一副有些无奈的样子。
吉姆想了想摇头道:“并不是不能告诉你,对此我们倒也没有什么可保密的。”
说罢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道:“我们所信仰的图腾就在这里?”
“嗯...心脏吗?”李尔德疑惑道。
“是灵魂。”吉姆道。
“灵魂?”这一次李尔德深感意外。
“灵魂,灵魂,灵魂...”李尔德翻来覆去地念叨了几遍,随后道:“我知道有不少的民族都对灵魂有着敬意与崇拜,不过这东西毕竟是一个极其抽象的东西,你们又是如何崇拜它的呢?难道你们有着一个根据灵魂所绘制出的符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