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让在场的三位独孤愣住了,独孤盛先反应过来,依旧死死盯住对方,提防突然难,而独孤楷思索片刻后冷笑道:
“怎么,是那边让你来当说客?”
“说客?那当然,不过是本公自己来的。”
“本公?好大的口气,你是谁?”
“独孤总管正值壮年,怎么记性这么差,大象元年九月,先帝任命郧国公为行军元帅讨伐南朝,于同州誓师时,独孤总管在同州宫面君出来下台阶时…不是跌了一跤?”
独孤楷闻言眉头一皱,那年还是周国的天下,他随郧国公韦孝宽出征,天元皇帝在同州宫召见将领,他确实是出大殿时摔了一跤。
当时旁边有宫廷侍卫,其中一个倒是和面前之人有些像,只是那时稚嫩了许多,好像是西什么郡公来着。
好像叫宇文什么…等等,宇文!
“绕来绕去的,想来独孤总管也觉得拢竟钗奈拢春椭钗换蝗送贰!
“宇文温”
独孤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旁的独孤盛拔刀指向对方,帐外士兵听得动静呼啦啦冲了进来,将帐内两名陌生人围住。
“行了行了,本公又不是三头六臂,吓成这般模样。”宇文温动毒舌模式,开始玩心跳。
“退下!”
独孤楷喝退士兵,看着面前自称“宇文温”的年轻人,他想起来对方确实是当年的西阳郡公宇文温。
看着这位胆大包天的年轻人,他咧嘴一笑:“杞国公有个好儿子嘛。”
“是侄子,独孤总管日后若是在大庭广众下这么说,让杞国公如何自处?”
“日后?”
“不想日后?那行,把本公的头割了,拿去新丰跟晋王领赏呗。”
宇文温走到一边坐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独孤楷让儿子将那位安氏族人带出去后,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不怕死么?”
“怕,怕得要死,话说杨家杀了宇文家五十多口人,吓得本公每日睡觉都做噩梦,怎么办?只能拿刀来长安砍人,这不就砍死了几个”
宇文温盯着独孤楷的眼睛,手心里都是汗,他今日无论成与不成都会搞出个大新闻,为了走完漫漫人生路,得把状态提升到最高。
“本公原打算偷袭华州,后来听说独孤总管领兵南下正好经过同州地界,所以冒险过来见一面。”
“隋国呢,是迟早要完的,本公就想问独孤总管,想不想换人头。”
独孤盛骂了一声“莫名其妙”,宇文温就当他是背景人物懒得理,见着正主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继续施展三寸不烂:
“很简单,今日要么独孤总管把本公砍了,日后被家…本公伯父杀全家,要么反正,本公愿意作保。”
“你这是在恐吓本官么?”
“吓不吓的不是重点,独孤总管若要陪着隋国殉葬,那就砍了本公,若想保得家宅平安,那就反正,至于先把本公软禁了日后再说么…”
“哼哼,只要本公不死,日后你也是要被杀全家。”
“当然了,如果独孤总管决定逃到南朝去钓鱼也是可以的,只是陈国气数也差不多了,到时候独孤总管还能逃去哪里?”
宇文温的条件很简单,独孤楷要是反正,他愿意作保,保得独孤一家不被清算,作为大周宗室、杞国公侄子(次子),他有这个底气。
如今隋国基本上是保不住江山,独孤楷若是杀了宇文温,杞国公宇文亮肯定不依不饶要替侄子(次子)报仇,到时候周国收复故土,独孤楷一家在劫难逃。
独孤楷明白这个道理,对方孤身一人入营劝降很冒险,但这种话也只有宇文温亲口说出来才具有说服力。
杞国公宇文亮是周国宗室支柱,宇文温是其次子,虽然已过继但关系不可能断,有宇文温作保,宇文亮自然也不会有意见,再说…
宇文氏如此积极的招降纳叛,不就是为了日后和尉迟氏分庭抗礼么?宇文氏如今势单力薄,还得靠他们这些有污点的旧臣撑场面,所以不存在言而无信的问题。
独孤楷想得明白,独孤盛也能想明白,只是对方似乎有些小看他俩了。
“西阳郡公,你以为凭着三寸不烂就能让本官投降?”
“独孤总管,令尊本姓李,当年得赐姓“独孤”,又受了独孤氏大恩,所以后来也没有改回李姓,不但两位依旧姓独孤,连儿子也继续姓独孤…”
宇文温说到这里,依旧是信心满满:“李穆当年可是太祖元从,于家亦是宇文家的左膀右臂,结果呢?”
“为了家族,什么忠诚、恩义都滚到一边去!两位又不是乐坊的小娘子,都要被人拱了还来个欲迎还拒什么的,不觉得无聊么?”
“痛快些,要么杀了本公然后死全家,要么做反正忠臣保家族,行不行,给个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