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秦啸身形一顿，回头看着笼罩在阴霾内的祝红玉，不禁神情一僵。
这女人的怨念怎么这么强大？不是已经哭过一场了么，怎么还这样？
“如果你还记恨着我，我郑重向你道歉。”他苦笑了笑，拱手道。
“哟，你居然还会道歉啊？早干嘛去了？”祝红玉身遭的阴霾散去了一些，却嗤笑不已，语气尽显讥讽。
秦啸差点杀了她，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和随之生出的绝望感，她永远都忘不了。
“你心里恨我，我能理解。”秦啸转身向前，继续漫步，“不过，这世间恨我的人很多，不多你一个。”
“是是是，你出身尊贵，家世显赫，哪会将我这种小鱼小虾放在眼里？”祝红玉俏脸上讥讽之意更浓，更多的却是自嘲，“所以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要这般待我？玩弄人心是你的人生乐趣？还是你专门玩弄女人？”
“你将我之前对你做的事情，看做是玩弄？”秦啸脚步又是一停，却未回头。
“难道不是？”祝红玉柳眉倒竖，心头怒火再度燃起，满脸愤怒的盯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再次一掌拍上去，将他拍的稀巴烂。
“你觉得我出身尊贵、家世显赫么？”秦啸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笑意，语气有些苦涩，“不，我的出身，远不如你，不如中州的任何的武道家族。曾经的我，只是一个出身于其他大洲的小人物，不被你们这些势力、强者放在眼里的蝼蚁。”
“曾经的你？”祝红玉不禁怔了怔，秦啸哀伤的话语，令她感到几丝悲痛。
曾经的你，只是蝼蚁么？她沉默下来，臻首低垂。
“是啊，曾经的我，真是一段悲惨的过去。”秦啸继续漫步向前，嗓音低沉，“我出生于一个最强战力只有先天之境的宗门，但我所在的家族，却只有一个老的快死掉的化罡境真罡期武者。”
“那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祝红玉轻声问道。
“可以说是运气居多吧。”秦啸语气化作欣慰，“我虽然一路走的很艰辛，万幸还有很多人愿意陪伴在我身边，追随我、鼓励我、支持我。”
“你这般冷酷无情的人，居然会有人愿意追随？”祝红玉俏脸一僵，嗤笑着撇开脸去。
“我都已经道过歉了，还在生气么？”秦啸嘴角一抽，苦笑不已。
“我捅你几刀，再给你道个歉，你接不接受？”祝红玉依然满脸嗤笑。
“不接受。”秦啸点了点头，谁敢捅他，他都不可能放过。
祝红玉这般恨他，因为她和他一样，就是这么记仇的人。
“你可以继续恨我，不过，我不会为此后悔。”秦啸沉默片刻，再度开口，“你是大家闺秀，从小养尊处优，没有人敢打杀你，甚至很少和人交手。”
“所以你让我体会死亡的滋味？”祝红玉俏脸顿时阴沉下来，“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教育我？”
“你别忘了，是你自己要我帮忙的。”秦啸微微摇头，“因为你敢提，我才愿帮，不然我不会管你。”
“你帮就帮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祝红玉俏脸又是一僵，停了下来，气得咬牙切齿。
“我知道李云是个什么人，不用你来让我看清。我与他一起，只是因为我无法回避我的出身，也没有力量去抗衡这种命运。而你，偏偏要让我连这最后一点尊严，都无法维持下去！”
若是秦啸不这么做，至少她还能和李云继续相处，甚至共度余生。可经历过被李云无情抛弃的她，现在若是继续维持这层关系，岂不是明摆着作贱自己？
秦啸也停了下来，陷入沉思。
“我真后悔找你求情。”祝红玉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如玉面庞上却有两道泪痕，无声淌落，愤怒的神情化作悲凉。
“你毁了我，毁了我的生活，更毁了我的尊严，还能问心无愧么？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秦啸闭上双眼，将内心生出的愧疚拂去，转过身来，看着凄楚可怜的祝红玉，轻轻叹息。
“是的，我依然，问心无愧。不过我没有自以为是，也没有践踏你尊严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回你的家族，就暂时先别回去吧。”
“然后呢？我就做一辈子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么？”祝红玉满面凄冷，自嘲意味极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