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山洞内宫茗瞥了他一眼,轻道,又看着身前那局还未解开的棋局。
秦啸迈步而入,见状不禁嘴角一抽,拱手道:“弟子奉大长老之命,请守护长老往流芳阁吃顿年夜饭。”
“……”宫茗清丽的目光飘到他脸上,细眉轻拧,问道:“为何?”
秦啸微微凝眉,反问道:“长老所问何事?”
“年夜饭。”宫茗轻道,低头看向棋局。
洞中不知几多岁月,她早已忘了,年夜饭是何等滋味。
“剑宗遭逢大变,”秦啸顿了顿,叹了一声,“许多同门已经和我们天人两隔,剩下的人借过年之机一起聚聚,热闹热闹,多少也能宽慰一下内心。”
已死之人在活人心中留下的悲伤,需要以一定方式去消除,不然,总是难以忘怀。
“师父……”宫茗轻声呢喃,闭上双眸,眼角一滴清泪顺着光滑面颊淌落而下。
秦啸沉默下来,也感觉到了她心里的那份悲伤。
天剑老人,同样是他最尊敬爱戴的人。
那一战,战死的人,太多,剑宗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有亲朋好友死在那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里。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她,也失去了自己的恩师天剑老人。若不是之后喵喵暴走将数万人的皇室阵营屠戮的只剩下几百个人,继而楚氏一族退出皇城彻底沉寂,这份仇恨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消弭。
半晌之后,宫茗轻轻睁眼,看着棋局,轻道:“你执白子,解开这局,我就去。”
秦啸嘴角一抽,上前坐到桌边,陷入沉思,实则是在与喵喵商量。
喵喵无语道:“有病吧,上午白子差点被我围死,现在又要我替白子解围?”
秦啸无奈道:“你不解开她就不下去,母亲那儿怎么交代?下次年夜饭可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
武者可不会每年都过大年吃年夜饭,这次之前天剑山还没这么热闹过呢。以前别说年夜饭,连个鞭炮都没人敢放,否则惊扰到哪个正在清修的宗门长辈,就等着倒霉吧。
喵喵叹了一声,也知道这个理,看着棋局开始思索,片刻后便开始指点秦啸落子。
这次秦啸执白子、宫茗执黑子,相继落子,喵喵和宫茗各施奇诡。秦啸压根就不懂棋,看的眼花缭乱,喵喵便一边下一边解释,他本也不笨,也开始能懂一些了。
白子十面埋伏的险恶形势迅在喵喵的绝世棋艺之下一点点改变,直到开辟出另一片战场,才终于稳定住了局势。
黑白子均势,已经算是破局了。
“不错。”宫茗轻瞥了他一眼,嘴角微翘,神情戏谑。
秦啸神情古怪了些,看了看洞外,夜色已深,便转移话题道:“那是不是该下山了?”
“你先回去吧。”宫茗说罢,起身走向山洞内腹。
秦啸也不知道她之后会不会去,不过无所谓,不管怎样,他尽力了。
出了山洞,他回头看了一眼,骑上风铃便飞驰而下,回返流芳阁。
此时流芳阁内,却正生着一幕很狗血的戏码。
他离开之时,清儿正好领着华紫宸和任春彤进入流芳阁,片刻后三人一起进入大厅。
“两位请坐。”坐于位的卿兰向二人轻轻点头。
“你是……剑宗大长老?”华紫宸痴痴地看着她,只感觉说话都有些不清晰,呼吸微促。
凌霄剑派使者的到来,只有薄云天这个宗主去迎接,卿兰并未出面。如今他才见到,只感觉心跳慢了半拍。
他从未见过如此绝美脱俗、飘然若仙的女子。
卿兰很美,美到极致,清丽姿容可谓绝世倾城,当初秦啸初见时甚至不敢多看几眼,迷死的男人不知凡几。
“师兄?你在看什么?”任春彤面色微沉,盯着他痴迷的神情煞气四溢,将剑鞘握的咔咔作响,又嫉妒又愤怒。
华紫宸回过神来,立即低下头,拱手恭敬道:“凌霄剑派弟子华紫宸,拜见剑宗大长老。”
任春彤强压下大小姐脾气,也拱手却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任春彤,拜见!”
卿兰面色微沉,点头道:“请坐。”待二人在靠近厅门的空位坐下,又问道:“两位是喜欢喝茶还是喜欢喝酒?”
“都可以的。”华紫宸立即起身回道。
任春彤见他突然变得如此恭敬,心里蹭蹭蹭直往外冒火,咬牙低喝道:“我要酒!”抬头见厅内众人都沉默地看着他们,不由更加恼火,冷哼道:“上等玄炎冰魄酒有没有?”
她心想这里这些乡巴佬只怕连这酒的名字都没听过,就不信他们拿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