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洁说道:“时下,你的伤势耽搁不得,需尽早调理,我将《阴阳经》交予你看,便是要让你知悉阴阳两气调和的大概。”
随即溪洁盘腿席地而坐,伸出两掌说道:“我怎么说,你便怎么做。”
宗正见溪洁已经准备好,便也盘腿席地而坐,二人面对面,宗正望着溪洁,不禁有些拘谨,慢慢伸出了手掌,二人掌心对着掌心。
二人两掌相接的瞬间,各自心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于宗正而言,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仙婕,而于溪洁而言,这是她首次与男子接触,这种感觉怪怪的,难以言明。
宗正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溪洁,以前未近距离看溪洁,如今近距离端详,宗正觉着眼前师姐和仙婕竟然相像得很,故而看得出神。
溪洁见宗正出神地望着自己,心下有些躲避,便闭上了眼睛,说道:“运功之时需集中心中意念,师弟,随我一齐闭上眼睛。”
宗正见溪洁闭上了眼睛,一时醒过神来,方知方才有些失礼,来不及道歉,便也闭上了眼睛。
“待会你只顾阳进,而我则先在你体内贯注阳气,然后再贯注阴气。”溪洁说道,
宗正‘嗯’了一声,便以阳气贯注全身,溪洁先是将一股阳刚之气注入宗正体内,宗正胸中感到一丝暖意,继而肺腑开始滞涨,脸上也开始不断冒出汗珠。
过得一刻,溪洁又输入一股阴寒之气,待阴寒之气缓缓进入体内,贯注全身,宗正便觉着浑身舒服多了,不但胸中无真气滞阻之状,反而阳气更进了一层。
“听着,我们一同收住内力。”溪洁说道,
随即宗正便应声撤掌收住真气,溪洁亦收掌,归于两肋,缓缓睁开眼睛问宗正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宗正欣喜激动地回道:“哦,师姐,我明白了,阳进唯有依托阴进方能更进一层,如此方能阴阳共进。”
溪洁点头道:“正是此理,你身上的阴阳之气已经失去平衡,现今只有不断阴阳共进才能调和你身上固有的真气。”
宗正不禁感叹道:“想不到‘阴阳进退’是如此博大精深,和我所想的全然不同。”
溪洁起身道:“师父生前对阴阳二气颇有研究,更是对阴阳二气的调和学问有着非常独到的见解,元极功便是阴阳二气调和的武功,既可以至阳,也可以至阴,故而,既可以用来疗伤,也可以用来伤人。”溪洁说着复又从书架中取下一本书道:“这本《阴阳八卦志上卷》你先看看,希望你读完后能熟悉盘古洞的构造,以后便可自由出入盘古洞了。”
宗正立即起身,从溪洁手中接过书本应承道:“嗯,谢谢师姐。”
“这是元极功上卷,你既已经看完《阴阳经》,便好好修炼元极功,依着我今日的法子,好好调理,我明日再来,这篮子里有吃的东西,吃完东西再练!”溪洁柔声说道,言语间对宗正有着深切的关心和体贴,只望了一眼宗正便离开了。
宗正也感受到了师姐的好,这是他觉着除了自己娘亲和仙婕以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她不但不惜功力救下自己的性命,还像师父一般毫无保留地教会自己精深的武功和学问,宗正心里不禁对溪洁有着莫大的感激之情。
宗正忽而想到方才看着溪洁的情形,不由得深深怀疑溪洁便是仙儿在盘古峰迷失的姐姐,两人的面容有着极大的相似性,论年纪,二人相差无几,而宗正更愿意相信,溪洁出现在盘古群峰绝不是自小就生活在此,故而,宗正决定待下次溪洁再次来临之时,当面问个究竟,不然,此事压在心头,很是难受。
待溪洁的脚步声远去,宗正不由得又想起了仙婕,他很担心仙婕,宗正还不知道仙婕已经成功利用两只白雕飞离了美人谷,并且拿到了三年的压制毒性的解药,故而,于他心底,他还在仔细地揣摩着谷主会如何对待仙婕。
经过一番盘算分析,宗正认为仙儿暂时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谷主定然会利用仙儿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宗正很清楚,最大的可能便是将仙儿作为谍报工具打入到宋朝高级官员之处,依着仙儿的个性,她肯定不从,只怕会有性命之忧,想到此,宗正便心急如焚,望着书架一堆书籍,再望望洞壁右侧那幅盘古群峰图,宗正顿时又感到无奈。
其实,宗正的设想都基于谷主将自己的事情瞒住仙婕的基础上,殊不知,仙婕已经知道了宗正生死未卜的消息,倘若仙婕不能顺利从美人谷脱身,那么她便早已做好同谷主拼命的准备,哪怕死在美人谷。
溪洁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洞室,坐于床沿,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刚才与宗正面对面,掌对掌的情形,想到此,她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甜却有点涩,涩又带点酸,偶尔却又是一阵无味。
整个洞室弥漫着一股温暖的气息,透着半分酸涩,伴着摇曳的红烛,勾嵌着溪洁沉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