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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话 月寒山色共苍苍(1 / 2)

 李如荼快步在雪地中行走,方才她从杜子兼眼中看到了专注。他的认真和谨慎令他不苟言笑,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仍不失一缕温情,在眸底暗暗弥散。只是,她又如何能回应这个眼光。

她可以选择的只有逃避。

远处的山峦、府内的楼台和园林都沉浸在耀眼的白雪亮光和淡蓝的阴影中,一切都那么雪白、坚硬和洁净,却又虚无。

当在可庐居前遇到千树万树迎面禀告时,李如荼才从震撼中醒悟过来。

“什么,澄然小师父要告辞了?”

“是,澄然大师早上已经来求见了,就在偏厅等候。我们又寻不着公主您,只好请澄然大师稍等。”

这么看来,澄然已经等候多时了。李如荼快步向偏厅走去,一进门便看见澄然,清朗的笑意跳跃在他的眉梢、唇角。

李如荼紧绷的心此时放松了下来,回以一笑。

“澄然小师父要到金山寺挂单?”

澄然轻点头,道:“贫僧身子已悉数好转,便是时候到金山寺继续修学。余施主毕日启程,我正好同路前往。余施主因身染风寒,不敢搅了凤体。澄然代替余施主来此,一同告辞。”

李如荼心上一沉,他也一起走了么?那个曾经占领她的生存空间的恶魔,始终要如此风轻云淡地离开她的视线。她应该高兴才是!她点头笑道:“李但愿澄然小师父此番上山去,终成佛道,造福世间。”

澄然合掌行礼。口颂佛号。

没有过多地言语。澄然已退下归去。李如荼立在门边。看着他神似鹤地眉眼再次含笑。随即转身。半旧僧袍如仙谪飘然而去。她心中有种怀念悄悄衍生。

或许。很快就能再见面。毕竟此处离金山寺并不是很远。想到此处。李如荼对着他地背影淡笑。是地。能再见地。她开始怀念他恬淡地微笑。似乎为她化解一切苦恼。

李如荼为表重视。命李效仁派侍卫队翌日送澄然、余沛容进金山寺。之后。她便把自己困在小小地可庐居中“面壁思过”。

她不想面对杜子兼地一时冲动。更没有面目找钱金。只得留在窝中思前想后。却无法补救。

就在她面壁思过地时候。她得知杜子兼似乎得了一场风寒。本来刚愈地身子便禁不起折腾。卧床数日才渐渐好转。与此同时。荆楚楚已经苏醒过来。并且一再求见。荆楚楚被查之前。已经把老父暗地送回家乡。做足准备。没有后顾之忧。

如此一来李如荼便没有什么头绪,又不能跑到韦府那里调查,加上又与钱金闹翻了,更不想冒险去调查刺杀凶手的身份,她只好先把事情搁置下来。荆楚楚求见几次不果,便沉寂了过去。

日子就这么沉静过了十余日,李如荼继续她每日看书习字的大家闺秀生活。

这天,千树万树来服侍她起身洗漱之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驸马在回来的路上了?”

“是,公主。据报驸马昨日已经开始从京城启程归来。我想啊。驸马必定是归心似箭呢!”万树乐呵呵地快语回答。与李如荼相处久了,愈加放肆。

千树在旁瞪了她一眼。恭谨道:“禀公主,估计五日内。驸马便到润州。”

“嗯。”李如荼点头,任由千树万树为她穿戴复杂的衣袍,沉思着。她确实很期待韦正矩回来,她有许多问题等待他地回答。这段日子,她府中发生这么种种波折,她期待一个肯为她思考量度的人,韦正矩温暖的笑容,让她开始计算日出日落经历的这五次。

当一个人有了期盼,时间变会捉弄你似的,硬是慢慢流动,甚至静止不前。李如荼被煎熬了三日三夜后,终于崩毁了,扔下手中狼毫,跑去看雪,没一会儿又嘀咕着要看书,坐立不安。

万树杏眼溜溜一转,便提议道:“公主,这几天金山寺有庙市,要不我们乔装去看看吧?”

李如荼一听煞是欢喜,即便撞到不想碰到的人,在这人山人海的环境也能快速没入人海。当下便衣穿戴,带着同样穿着男装的千树万树出门,想想为了安全,还是请李效仁一同前去。四人骑马到达时,已是午膳时分,看庙前热闹非凡,李如荼心底压抑多日地烦躁才被抛之脑后,难耐心中的喜悦和冲动。

从唐始,寺庙节日期间举行的,规模比较大的贸易活动称为庙市,后来发展成庙会,吸引着海内外商人,甚至大食、日本、新罗等国地商人,都远涉重洋到此贸易。李如荼等人此时亦能看见为数不少的外邦人或吆喝着交易,或嬉笑着看中土特色表演,近百名僧人组成的祭天祈福队伍在庙前宣读祭文,祭拜。赶庙市之人的心思,不只是在购物上,他们还要朝圣、游冶、娱乐、赛会等等,增添了神圣的意义。

李如荼在僧人队伍前张望着搜索澄然的身影,却没有看见他,听着冗长的经文觉得无聊,很快便被闹市上的小摊所吸引。两边密密麻麻摆得整齐的小摊上,不仅吃穿用商品无所不有,且有珍奇异宝、布匹绸缎、皮张冠带、估衣古董,精粗毕备,直把眼睛都看花。”

李如荼看了一会儿,没有购物的兴致,便凑到一边看俗讲、扁担戏、高跷、变戏法等,又摸遍了没有见过地空竹、吹糖人、面塑、拨浪鼓,充分领略了大唐盛世地繁华,弥补了来唐大半年的遗憾。

李如荼拉着万树在前头吃不少没有尝过地小吃,偶遇城中达官显贵前呼后拥,招摇过市宴饮游乐,诗酒唱酬附庸风雅。便绕道而行。

刚转过街角,前方本就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纷纷让道,走避不及。李效仁以为是有快马经过,立即把李如荼护在身后。李如荼平日出行均有马车软轿,首次看别人横行霸道,起了兴致。在李效仁身后张望。

殊不知几人引颈等了良久,才看见一个熟悉地身影逆行迎面而来。

来人满头珠翠,身上华服奢侈艳俗,粉面血唇,正是钱金。

路上行人见一女子如此妆扮迎面走来。俱吓得魂不附体,不懂事的孩童失声哭了出来,父母吓得捂住孩童的口鼻逃命似地奔开。

李如荼眼力不好,不期然看清是她时,已经走避不及,看钱金的视线已知对方早早看见自己,心中不由一慌,不知该如何面对。

钱金径直走了过来。李如荼只得从李效仁身后,硬着头皮跨步出来,脑中尚在盘旋着如何打招呼,面部僵硬到极点。钱金立在她面前。目光忽明忽暗,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李如荼对这份突如其来又无心搞砸的友谊,满心内疚,事后突然在街上撞到,突然手足无措起来,讪讪笑道:“金……钱娘子近来可好?”

钱金憋着古怪的神色,瞪着她。

李如荼被瞪得不好意思起来,眼睛左右瞟几眼,周边数人身位都空着,显然行人看见路中心站着一个鬼一般地女子俱吓得闪到一边。李如荼四人就如此与钱金站在闹市道上对视伫立。十分引人侧目。

“随我来。”钱金好不容易开口。冷冰冰地对李如荼挥挥手,向道路一侧走去。

李如荼等人松了口气。便跟了上去。

钱金对紧跟身旁显得有些诌眉讨好的李如荼看了一眼,奇道:“你怎生笑得如此古怪?”说话间脚步丝毫没有减慢速度。在人群中穿插走着。

李如荼摸摸自己的脸,不觉脚慢了半分,便小跑着上去,笑道:“久不见金儿,心里欢喜。”看钱金的表情,不似对自己有责怪之意,李如荼打蛇随棍又把“钱娘子”改回“金儿”。想着想着,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我气了么?”

钱金面上肃然,斜睨她一眼,低声道:“算了,余公子于我无情,我也不必迁怒于你。”

李如荼眼睛一亮,笑得有几分献媚的味道,道:“余公子是个俗人,不懂欣赏。”

钱金柳眉一竖,似是不满她说心上人地不是,但嘴唇动了动,又止住了。对于火爆脾气的她,此番忍耐,李如荼不难看出钱金对两人之间的友谊看得比自己姻缘更中,不由得感动起来。

钱金见李如荼面部表情几番变换,心中纳闷,压低声音道:“你跟紧一点,你等被跟踪了。”

李如荼错愕道:“啊?何时开始?”她不敢扭头后望,心中震惊,李效仁武功不俗,加上千树万树更是难敌,只是他们俱没有觉察,对方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你们刚到我便看到了,对方不是一个人,身法轻灵不似中原武功。我看你几个随从没有察觉,本已走过,忍不住又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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