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沛容刚准备睡下,马上就被请去救荆楚楚,只是她箭身直穿背脊,箭头喂的强毒瞬间便侵入心脏,等不了一炷香时间,若不是余沛容就在府内,迟一刻便香消玉殒。.tXT.零点看书
李如荼面上阴沉,对李效仁喝斥了几句,便累极退回内院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庾夕毫无生气的脸,余沛容无害浅笑的脸交叠出现,让她烦躁得不能自控。如果要复仇,她此刻便能命府中的侍卫将他砍杀,只是,那有意义么?杀一个刚刚为你救了部下的人,她能下手嘛?面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公主,他是否能理解李如荼要杀他的原因?
李如荼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玉润的指尖,似乎泛了红光,她嗅了一下,幸好没有血腥味儿。
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此生,到底是他欠她的,还是她欠他的。
罢了,罢了……就在迷迷糊糊间,她再也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这一觉,似乎份外香甜。
隔了十数个时辰后,她才满足醒来。千树万树满脸喜容地一边服侍洗漱,一边禀报。
杜子兼已经恢复意识,余沛容也顺利救下了荆楚楚,此时内患已除,众人心中似是一轻,走路也抖擞几分。
早膳还未用完,外面有个小厮来轻唤,万树开门凑头出去,一会儿捂着嘴巴入内,笑个不停。
“何事如此欢喜?”李如荼禁不住好奇追问
万树笑得断断续续道:“禀公主。钱娘子求见。”
李如荼奇道:“有什么好笑地?请她来可庐居地花厅。”当下加快吞了两碗粥才匆忙换了件素色儒裙。
钱金一早便在厅内品茗等候。听见声响便转头看向门口。李如荼脚还没跨过门槛。看见钱金回眸一笑。差点腿软摔在地面。
一日不见。钱金回复了之前地装扮风格。这次更是隆重。面上厚成城墙地铅粉把本是透明如玉地肌肤硬是弄得一笑便有成块地粉末飘落。最可怕地是。她这次是描了近期官家小姐间流行地时世妆。唇脂涂地是黑色。眉毛剔尽。夸张地在额头上方画了个八字短眉。时世妆地精粹是哀怨产生凄美。只是画在她虎虎生威地面容上。煞是恐怖。只见她头顶到发尾无不佩戴珠环玉翠。毫不讲究搭配。只是见缝插针。配上她身上地大红大绿衣裳。李如荼似乎看见一头舞狮正对着她瞪眼。
钱金还没清楚自己地打扮如何吓人。还含羞答答地瞄了李如荼一眼。低声问:“公主。我来此处是找余公子地。”
她矫揉造作地声线把李如荼全身的鸡皮疙瘩激起。
李如荼实在受不住了,沉声问道:“金儿来此是向余公子寻仇么?”
钱金愕然,复又低头细声道:“怎么会。我与余公子无仇无怨。”想是已经满面通红,不过被厚粉完全遮挡了。
无仇无怨值得这么盛装吓唬他么?
李如荼道:“金儿忘记了日前我给你画的妆容么?”
钱金猛地摇摇头,复又点点头,道:“我那种妆扮……似乎不是很适合我。”
“何以见得?”
钱金折腾了好半天,才道:“那天……大哥与其他伙计,看见我回去……全部都吓得出不了声,我想……那个妆容……是很可怕……啊……公主你不要误会,我是说我不适合那个妆容。”
李如荼一时气不过头,无语看着她。那分明是惊为天人的反应。怎么会是“吓得出不了声”。
“那我请问一下金儿。往日你与余公子见面时,他是如何表情?”
钱金认真思索了半天。道:“余公子他……只是在大哥引见时与我说过客套话,之后……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那肯定。吓破胆一次便足矣。
李如荼笑道:“金儿,不若你我打个赌,倘若你换妆之后,余公子看你三眼以上,便让我入股观海楼,可好?”
钱金奇道:“公主对观海楼也有兴趣?”
李如荼满面崇拜道:“金儿你有所不知,这观海楼不但雅致,在外名声赫赫,我不过仰慕其名,届时我带文人雅士在观海楼赋诗高歌,岂不快哉?”
“这个……我要与大哥商量商量。”
“金儿啊,你大哥不都是听你的么?”李如荼开始感觉自己有种拐卖儿童惯犯的嘴脸,马上敛容,道:“何况我只想占一小部分,毕竟我的封邑很丰厚,不想让太多人知悉。”
钱金回想之前众人见她换装的“惊恐”表情,心想李如荼赌局应该赢不了,便点点头,问:“那如果你输了呢?”
李如荼想了想,道:“钱家富贵有与,你们也不稀罕这个……”
钱金点头。
李如荼又想了想,道:“如果我输了,我便想方法留余公子在观海楼长住一个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