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李如荼艰难地睁开双眼,她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他了。跳崖时勇气可嘉,现在泪水再也忍不住打了几个转,滑落腮边,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疼痛?怎么没有疼痛感?难道是死了?她摸了摸身子,看见身上已换了身干净衣裳,再抬眼看床前温柔的鹤,伸手摸了摸他如玉的面庞,惊诧不已。
鹤见李如荼醒来心中甚是欢喜,只是看她迷糊中还表情古怪,料想她不能从生死交关后反应过来,心下又好气又好笑,任由她手在自己面上毛手毛脚。想起自己刚醒来,获知李如荼也一起被救起,内心动荡不已,忍不住追问:“如儿,你是如何掉下山崖的?”
李如荼面上一红,收回双手把被子捂住脸,在被内沉声道:“我看你坠下山崖,想是你在地下逍遥快活,我便想跟来看看,免得你独乐。”
鹤鼻子一冲,眼内湿润,幸好李如荼躲在被子里没有看见。他手中颤抖地抚着被子,喉中哽咽得不能作声。傻瓜,这个傻瓜平日里专横霸道,不通人情世故,只是那么一点任性,却令她如此耀眼。他身为皇極天皇之子,相比母亲的威仪,长兄的优秀,大家习惯忽视他这位皇子,从小便独自面对宫中各种不见血的争斗,他一直低调回避所有图谋不轨靠近他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人像李如荼今天这般,为他而死。
“如儿。”
李如荼刚好探头看他,只见他脸色略显苍白,却依旧细润如脂,几缕乌丝垂在额前,眸子皎若秋月,内里有丝复杂的情愫,她是看不懂的。
“小鹤,我们都死了吗?”
鹤失笑,道:“什么死了,胡说。”
“但是我身上的伤口都已经不疼了。”李如荼皱眉道。
一把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尖声道:“你们倒会在这里谈情说爱,我却要为尔等山野村民费心煎药。”
听来人语气尖酸刻薄,李如荼不用抬头都能听出是上次往槛泉路上遇到那个刁蛮黄衣女子,低声道:“敢情我下了阿鼻地狱才碰上这恶鬼。”
话音刚落。那女子已经入屋站定。此时打扮与上次见面相差无几。甚是大家闺秀模样。一脸桀骜。鹤已经起身对那女子作揖。道:“谢韦小姐救命之恩。日后定涌泉相报。”
女子冷哼一声。更是嚣张。尖声道:“不用了。反正日后我们不会相见。我也不期待你们可以帮我些什么。你!”那女子指着李如荼。不可一世地道:“我不知你们在暗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为了治你们。我花了甚多地心思配药煎药。要不是家兄吩咐。我根本就懒得理你们。这里有一瓶冰珠丸。你感觉内腑疼痛便服下一粒。可以给你支撑数日。之后如何调理。你们自己打算吧!话到此处。我不留你们。今晚趁夜色昏暗。你们快离开这里不要碍我地眼。”说罢。便把小瓶重重地放在桌上。扭头便走。
室内剩下两人面面相觑。李如荼被抢白一轮还置之不理。火气渐渐上升。骂道:“这女子真地是飞扬跋扈。”
鹤轻笑。递来水杯。道:“当日你我堕入这山崖下。幸亏万丈之下是一面深潭。韦公子神机妙算。一早便命韦小姐于谷底等我们落下。及时施以援手。我们才不至于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