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当真交代在这。”阮梨清意有所指,“你这腿要是当真不想要了,还是回南城去作比较好,免得在洱城出事,又牵连到我。”
“你就这么怕?”沈灼语气听不出情绪,他从包里拿出一包消毒湿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将阮梨清剩下的那碗馄饨放到自己面前,很是自然的吃了一个。
阮梨清淡淡看着他:“怎么不怕,在警局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笑了下,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说起来这还算得上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污点吧,沈灼,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了。”
沈灼正在盛馄饨的手一滞,随即缓缓抬眼,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阮梨清看着边上的暗黄色路灯,突然觉得挺是时候的,所以她说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和我聊聊吗,想聊什么?”
沈灼睫毛轻垂,面色不改,“现在说好像没什么意义。”
“是觉得没意义,还是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开脱?”阮梨清说的很直接,她淡定开口:“沈灼,我认识你很多年了。”
所以沈灼心里的那些个想法,她也算了解。
他傲慢又矜持。
分明是个利己主义,却又非得给自己戴上一个温柔又虚伪的假面。
“我不管你还要在这边呆多久,但是明天你叫章雪过来,我还有自己的事,不可能把时间都耗在你身上。”
阮梨清慢慢说着,“作为感谢,医药费我可以报销,到时候发到我以前的邮箱就可以。”
沈灼也沉默的听着她说话,直到她说完,他才轻笑了声,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疲倦:“阮梨清,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
“你相信过我吗?”阮梨清点了点桌子,语气嘲讽:“和阮境白做交易才答应放我一马的人是你吧?认为暖阳会出事,也是我自己不老实的人,还是你吧?”
“沈灼你自己都是这样,又凭什么要求我相信你呢,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是在埋怨我,怪我不懂你的苦衷?”
阮梨清心里是当真觉得好笑,沈灼实在太自我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乏味,好像这么久以来她所经历的事情,在沈灼眼里,就是一场她的不懂事折腾似的。
她默了好一会,才说:“回医院吧。”
只是回去的路上,阮梨清兀自一个人往前走着,沈灼拄着拐杖缓慢的跟在她身后。
沈灼皱了下眉毛,看着阮梨清稳稳当当迈向前面的步伐,黑眸晦暗。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分明他和阮梨清就差了那么几米的距离,但他却好像怎么也追不上似的。
而他也不知道,之后某天,他确实会这样,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阮梨清走向另外一个男人。
而他,只会比现在更狼狈的,被她遗留在原地。
阮梨清第二天清晨就离开了医院,她走的时候,章雪还没来。
沈灼大概因为昨晚吹了冷风,又有些发烧。
阮梨清一大早回了酒店,收拾了行李把房间退了,准备回村子里。
不过离开之前,她没忘记给安知许说一声。
安知许可能还没起床,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他问:“一定要今天回去吗?”
阮梨清问:“怎么,你有事?”
安知许嗯了声,“你也知道我是来参加朋友的婚礼,昨天那场事故,新娘的伴娘刚好在附近,受了点伤,没办法参加婚礼了。”
“我本来想问你有没有空,看你能不能来帮个忙。”
阮梨清下意识地拒绝,“我不太合适,我结过婚的。”